此刻,裘云裴在门外,犹犹豫豫,该不该进去呢,别又被骂出来,寒苏来了,一脚踢开了秦岭的门,喊道:“秦岭,你是不是个疯狗?”
秦岭道:“得了,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呢,骂两句就骂两句,还往心里去了,你们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秦岭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裘云裴和寒苏二人,寒苏沉思了片刻,道:“十五年前,裘利带兵对雷州打了一场大胜仗,哲曲河上游的各大家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失,他们才尝新败,又要打仗,相对平静的哲曲河下游,是他们万不得已的选择。”
裘云裴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形势如此,他们不得不去下游。”
秦岭手指在桌上轻轻敲打,道:“似乎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证明了这个形式。哲曲河以西,全是雷州人的大都市,下游的芒康城,中游的察雅城,上游是江达城,我是想把江达城打下来,就围着这三个城打,牵着三十万兵马的鼻子,可是,现在我必须知道三十万雷州军队在干嘛,我才知道该给沈庆下达什么命令。”
寒苏道:“我觉得情况挺明白了,所有商人和物质都在往下游跑,军人就是在上游,我觉得,打江达城,我们会自寻死路。”
秦岭放下了纸笔,靠在一边闭目养神,道:“你们说,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下游的芒康城周边,是在给三十万大军屯粮?”
裘云裴和寒苏对视了一眼,不知道怎么说,因为秦岭的这个想法,有七成的可能性。
秦岭叹道:“太难了,我得亲自去看看,给我找一身鞑子的衣服。”
裘云裴惊道:“哥,你要一个人去鞑子那里?”
秦岭道:“有道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必须得去看看,军队就在此地好好休整,我估计,敌人的三十万大军还得迟几天才来,快去给我准备。”
秦岭决定了事情,没有人敢违背,一更天秦岭准备好行装,休息到了二更,三更上马,于唐可儿一起西行,前往雷州的哲曲河。
从这里去哲曲河有迢迢五百里,秦岭只能凭借着地图和沈庆之前对他的讲述,来辨认路途。
两匹雷州马,一身鞑子衣裳的秦岭,女扮男装的唐可儿,在路上走走停停,谈天说地,唐可儿道:“小时候,觉得出了皇城商都就去了外地,后来游历天下,才知道天下如此精彩,后来做梦也要来雷州,真来了,这雷州,太荒凉了。”
秦岭笑道:“确实,这里和埃及差不多,生在内陆海边上,又是沙漠居多。”
秦岭说完后,猛然发觉自己嘴瓢了,再看唐可儿,发现这妮子竟然能坦然接受自己的这番言论,他心口一跳,道:“敢问这位小仙女是从何处穿越而来?”
唐可儿白了秦岭一眼,道:“你说什么,我在想埃及是哪儿,我似乎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地名。”
秦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道:“其实,我倒是真的希望一些雷州的贵族和军方有难以磨灭的矛盾,他们出现了利益上的冲突,相互之间有摩擦,那样一来,就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稳固,咱们就能从中做做文章了。”
唐可儿摇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了。”
秦岭知道她不知道,所以他只是在说给自己听,他反问自己,“雷州佣兵七百万,有坚定不移的信仰,难道他们真的担心天下大乱?”
唐可儿皱眉说道:“如果他们真的就这么悲观呢?”
秦岭摇摇头,道:“不一定是悲观,也可能是防患于未然……哎呀,我不能再这么想了,这个固定思维容易让我先入为主,大前提都没有得到证明。”
唐可儿弯着眼睛看着秦岭,笑道:“大哥,你咋那么能算计呢?心眼太多老得快呀!”
秦岭甩了甩头发,道:“月亮要出来了,可儿,走,大哥带你策马观星!”
唐可儿被秦岭的一句话激起了豪情,大笑一声,道:“好,咱们今天就看看谁的马快!二十里外为终点,谁输了,谁喝一大坛子酒!”
一对稀里糊涂萍水相逢,然后稀里糊涂并肩作战,后来稀里糊涂成为没有丝毫隔阂的知己,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雷州大地上,又稀里糊涂地制造了一个二人世界,在戈壁上狂奔,上面是无尽的苍穹,下面是无边际的草原,远远看去,二人不似人间人,倒像天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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