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歌:“弟子知错，请师尊，仙尊，小师叔重罚。”

施梵手里拿着带血的短箭，一字一句道:“这是从哪来的？”

青玄和北苑相顾无言，江晚歌低着头幽幽道:“这是松江镇沈府——沈清欢的遗物。”

施梵只觉得沈清欢这个名字，好像是某种神秘的蛊虫，自江晚歌说出，便钻进了自己的心头，拼命啃食。

“沈……沈清欢？”

施梵心神不稳，“我似乎认得……可她到底是谁？我记不清了……”

江晚歌见施梵这个模样，心觉不妥，这个反应不像是故意忘记，倒像是真的记不清了。

北苑见状起身抓住了施梵的手腕，神色凝重道:“你……”

施梵攥着手中的短箭，这分明是自己的灵器——非寒弓的短箭，一共三支，自己年少时下山弄丢了两支。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沈梦渔手中。

还有赤潋，她死了，自己要找的人又该怎么办？

这么多年了，自己都快忘记了那个人的脸……

青玄按住施梵的肩，“你有事瞒着我们。”

施梵被沈清欢三个字折磨的头痛欲裂，他气息不稳，双眼布满血丝，看着沈梦渔吃力道:“沈清欢是何人？这孩子为什么要杀赤潋？”

“赤潋？”

北苑道:“禁地里关着的是赤潋？当年那个纠缠你的蛇妖？”

施梵闭上眼睛，疲惫的点点头。

北苑道:“你中的失情蛊，应该也是她下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记得要去找一个人，但是她的名字，样貌，说过的话，我都记不得了。”

施梵好像被抽走了魂魄，他看着昏迷中的沈梦渔，那些被冰冻的记忆开始一点点解封，他失魂落魄道:“她是沈清欢的孩子吗？”

青玄道:“错不在你。”

施梵站在床边恍如隔世:“都是因为我……”

北苑惋惜道:“中了失情蛊的人，会不知不觉忘记心中所爱之人，长此以往渐渐爱上施蛊之人，要解此蛊，唯有杀了下蛊之人。如今赤潋已死，你的记忆也会慢慢恢复。”

施梵面露痛苦之色，心中压抑至极，当初沈梦渔和江晚歌误入禁地，自己还曾经怀疑沈梦渔是妖邪之流，还要薛崇文暗杀她。

她可是自己的女儿啊！

施梵看着沈梦渔缠满绷带的手和苍白的睡颜，迟疑道:“她都知道了？”

江晚歌知道真相后，心里也很不舒服，他道:“师妹知道了，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去杀赤潋，差点儿同归于尽。”

施梵失神道:“同归于尽？想来她是恨死了赤潋，恨透了我。”

“也罢，就让她恨我吧，我着实不值得让人原谅。”

施梵把短箭放在床头，怜爱的看着沈梦渔许久，虽然他记不起沈清欢，一时也接受不了沈梦渔，可是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女儿。

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

夜深人静，施梵打开藏书阁的暗室，隐隐的烛光下，满目的珍贵灵器，名家字画填满了暗小的空间，施梵轻车熟路的走到一处，修长干净的手指打开了一个小锦盒。

这里面躺着的是和沈梦渔的短箭一样的三尺寒箭。

箭身干净光华，仿佛从未被人拿起过。

施梵一双眼睛布满血丝，他脸色憔悴，双眼失神，他拿出这支箭反复端详。

突然她想起自己年少时，自己把另外两把短箭交与一个黄衣姑娘。

“小仙君，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是我的法器，你带着可以防身。”

黄衣姑娘所有所思道:“哦。”

“你会来九天宫找我吗？”

“嗯……看心情。”

施梵记得自己急切道:“那你家住哪里？我去找你！”

那黄衣姑娘拿着两支短箭，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小仙君，若是有缘人，自有重逢时，只要你不忘了我，咱们自会再相见！”

黄衣姑娘背着手站在原地，朝自己摆了摆手笑着走远了。

第二天。

沈梦渔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江晚歌呢？”

蔚雪瑶摸了摸沈梦渔的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师尊说了不怪你。”

“师姐，我……”

蔚雪瑶:“你好好休息，师尊过会儿来看你，昨晚的事，师尊正和掌门解释，你不必担心。”

沈梦渔心里觉得不对:“青玄长老和师尊一起去的？”

蔚雪瑶躲闪道:“师伯有别的事……”

“江晚歌！是不是因为江晚歌？他在哪？”

“师妹你不要问了……”

沈梦渔抓住蔚雪瑶的衣角，泪眼婆娑道:“师姐……你不说，我就去问师尊！”

蔚雪瑶为难道:“师兄他在正殿前……”

沈梦渔随便披了件外衣，披散着头发直奔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