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飘鸡蛋里挑骨头似的给自己找了一堆事让自己忙起来,正在她拿着扫帚打算去打扫老板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了诡异的一幕。
易老板站在离电脑桌大概一米多的距离,好整以暇的一手插在口袋里,目光落在他之前坐过的电脑桌上。
准确来说,是电脑桌上的红牛。
而此时,那只黑色的小猫咪不怕死一样,伸出爪子拨了一下那瓶还剩一半的红牛,红牛堪堪停在距离桌沿三厘米的位置。
易辞出声警告:“煤球。”
桌上的猫咪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感冒,一脸好奇地追着红牛往桌子边缘走了两步,继续伸出爪子试探。
易辞的脸彻底黑了。
徐飘知道,这只小猫咪试探的不仅是桌子的长度,而是他们老板那脆弱的容忍度。
然而易辞还是没去阻止,而是换了个名字继续威胁它。
“啾啾。”
桌沿的小猫咪歪了下脑袋,它原本就是圆滚滚的,刚刚吃饱了肚子也鼓了起来,这会看起来就跟个球似的,那双绿色的眼睛好奇又迷惘地看了看易辞,然后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爪子一动,干净利落地把红牛推下了桌。
剩下的半瓶红牛洒了一地。
木棠心情更加愉悦了。
易辞僵硬的面部肌肉抽了抽,刚才的自信一寸一寸消失不见。
出于动物的本能,他知道,刚刚那个小家伙是在挑衅他。
办公室的事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毕竟在养猫之前他也查过资料,猫咪到新环境后会不适应,可能会有一些反常的举动,——这些他都能理解。
但是现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已经出声警告之后,煤球还是当着他的面把红牛推了下去。
他觉得自己脸上被猫爪子狠狠挠了一下,把他好不容易压下的那股火硬生生挠出了一道缝隙,一瞬间烧的他理智全无。
他立马上前,想要抓猫。
煤球像是察觉到他想做什么,动作灵敏地躲开了他的手,易辞扑空了,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煤球轻轻松松跳到椅子上,易辞还没转身去抓,它就蹦到了一边的饮水机上。
那个饮水机非常小,是他们买纯净水的时候送的,不是什么牌子,用了好些年了也没坏,依旧兢兢业业地待在角落,因为它,他们每个查案不眠的夜晚都能喝上热腾腾的速溶咖啡,——这是他们非调组的功臣。
此时,功臣·小型饮水机作为煤球的踏板,摇摇欲坠着。
煤球看着更高的柜子,又看了看底下,似乎是在计算着什么,想借由这个小饮水机蹦上更高的柜子。
饮水机已经在它的试探下颤动起来。
易辞看着它,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煤球!”
徐飘都被他这一声吓得一哆嗦。
然而饮水机上的小猫咪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忽然跃起,小饮水机承受不住突然的冲力,大大地晃了一下,终于超过了界限,直直往下倒去。
水桶和饮水机分离,纯净水流了一地,跟刚刚从桌上掉下来的红牛交汇,俩兄弟心心相惜地铺满了外厅原本就不多的干净地方。
柜子上的猫咪看着地上的水,忽然蹦了下来,蹲在还在往外冒水的水桶旁边,理所当然地喝了起来。
易辞:“.......”
徐飘适时打岔:“老板你养的猫啊,哈哈哈,挺有个性啊。”
她以为是恭维。
易辞气得磨了磨虎牙,捏着它后颈皮把猫提了起来。
“渴了?”他问。
木棠顶着他杀人一样的目光,伸出舌头餍足地舔了舔嘴角的水滴。
易辞知道,这是渴了的意思。
他拿了个杯子,打算去接水,看了眼倒了的饮水机,又看了眼一边的徐飘,徐飘立马会意,开始打扫现场。
易辞去会客室倒了杯水,然后就这么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拎着猫回来,把水杯放和猫放到桌子上。
木棠终于喝到水。
同时她也更加确信:易辞只是纸老虎。
木棠仗着自己是只经验丰富的小猫咪,在破坏办公室、推下红牛、踢翻饮水机一系列恶□□件之后,开始执行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政策,喝完了水,身心舒畅后,就慢悠悠走到沉着脸的男人面前,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胳膊。
易辞嫌弃地把手拿开了。
小猫咪兢兢业业不依不饶,迈着吃饱喝足沉重的四肢又凑了过去,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蹭他的手心。
易辞只觉得手心痒痒的,带着体温的热度,这一下,他愣是没能抽开手。
像是被蛊惑了一样,还顺着它蹭的力气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刚刚生的气像是气球被戳破了一样,飘飘悠悠地散了出去。
办公室弄乱了有人收拾,红牛倒了可以再买,饮水机倒了徐飘会扶起来,不过是只猫而已,他跟它计较什么呢?
易老板完全忘了自己脖子上的伤,木棠也成功撒了气,这会儿也不觉得易辞把它扔摩托上有多过分了。
一人一猫默契地达成了和解,非调组获得了短暂又珍贵的和平。
徐飘收拾完时候,宋照和老赵正好回来,宋照顶着一头被阳光照得金光闪闪的白发,看见拿着扫帚一副贤妻良母样的徐飘,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