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容有些稳不住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狠狠道：“如果真到那一步，有世子，世子妃陪葬，我们也值了。”

“其实还有比鱼死网破更好的办法。”陆婳直视她的眼睛，平静道：“做错事的是你们，和孩子们无关……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吧。”

“请张大人跟我们去京城请罪，坦白一切罪行。条件是，我会治好两个孩子的病，至于阿诚这边，他情况特殊，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错失杀人，这一点，我们会向皇上求请，我敢保证，不会是死罪。”

“我没杀人……”阿诚不知什么时候醒来，呐呐道：“父亲也没杀人，他们都还活着。”

闻言，陆婳和封齐铮均是一惊。

“诚儿，别乱说话。”李月容忙用眼神阻止阿诚。

“娘……”阿诚摇着头，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边，眼里的红血丝已消退了许多，显得清澈而明亮。

他拉着李月容的手，哽咽着：“这一切都是因孩儿而起，是孩儿害你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该结束了，陆姐姐真的很厉害，才短短几天，我就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过去的好多事我都想起来了，那些被我吸过血的人都没死，他们被爹送到一个地方去了，对吗？”

“诚儿！”李月容急得提高音量，面对这样一双干净清明的眼睛，却又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去解释这荒唐的一切。

诚儿说他想起了过去的事，而她试着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陆婳在一旁，轻轻道：“这样的话，夫人就真的该好好考虑考虑我刚刚说的话了……”

“如果事情真如妹妹所想的那样简单就好了。”李月容眼里戾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悲伤。

她叹息道：“贩卖军需物质是要诛九族的……更何况，确实有人死了，就算不是我们杀的，也是因我们而死。”

她绝望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皇上仁慈，只定张正一人的罪，你觉得走到这一步，我们还能活着离开临阳吗？”

这背后，又是一个令人唏嘘的故事，一切还得从源头说起。

天宸皇即位后，和皇后确实有一段很恩爱的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太子出生后，皇后一直没有再生育，就算怀上了，基础上也熬不过三个月。

而封亲王那几年，连生一儿一女，接着董王妃又怀上了。

皇家，最看重的就是人丁，作为一国之母，皇后不得不着手安排选妃。

但她不得不为太子考虑，于是，就把张正这颗棋子放到了临阳来。

临阳地大物博，离京城虽远，但水路，陆路都畅通，若日夜兼程，几日便可到达。

那时的皇后，估计只是想给自己留条退路，若宫变，起码还有谈判的资本。

可后来，随着天宸皇的变化，她渐渐发现他嘴上说着天下一家，和平共处，其实早有了一统天下的决心。

这正好遂了她的愿，她怂恿皇上将周左达调到临阳，调配八军马，在军需上从吝啬。而张正则利用一些手段，控制住了周左达。

也就是说，临阳实则，是她皇后张氏的。

当然，皇后也没闲着，在太子频频犯病后，她果断地先控制住了后宫。那些年，因为她的手段，加上天宸皇本身也无心，愣是没一个皇子顺利出生。

后宫，暂无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