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楚,你必须冷静!”李星河厉声呵斥,“预设立场,只会误导现况,你还想不想找回江姑娘了?”
杨楚抬目,堪堪对上李星河的双眼。
李星河不过冷冷一扫,竟是犀利如剑,扫得杨楚内心一寒,不由自主地冷静下来,抛除既定的立场,重新回想当时的情景。
顷刻间世界都陷入寂静,杨楚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杂乱无章,快得好像下一刻就要永远停住,可心绪却是难有的清晰。
清和的异常……
彼时,因为风雅如之故,扶摇山庄上下乱成一团。
杨楚也是同样。
那一日,当他踩踏着落日余晖回到扶摇山庄时,却在山庄的门口看到了孤身一人的江清和。
杨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甚至以为是不是因为自己日有所思而看到了幻觉。
“杨楚。”察觉身后有人,江清和回过身来,唤道。
“清和你怎么会来这?”回过神来的杨楚,快步上前,笑道,“难道是太想我了,所以特地来找我?”
“你做什么梦?”
“我的睡眠质量很好,躺下之后一向不做梦,所以只能白日做点梦。”
江清和白了杨楚一眼,简直懒得理他。
杨楚见状,更来劲了:“诶诶诶,你怎么不说话,沉默对于我来说可是最残忍的对待方式。”
“哼!”
“你不应声就算了,还哼一声,莫非你是在责怪我都不去看你吗?”
“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口是心非,若否你又为何要来找我?”
他们二人的交流一向如此,带着亲昵的斗嘴,乐此不彼。
“我只是跟义父出游路过,顺便来看看你而已。”
“行行行,来都来了,你别走了。”说着,杨楚抬手去拉江清和的手,却被江清和侧身避了开去。
杨楚疑惑。
江清和没有理会,看着杨楚,神色郑重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一个月后的初十,我在申州等你。”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能现在说?”江清和一向直接,从不拐弯抹角,此时突然如此,杨楚心下诧异。
“现在,你忙的过来吗?”江清和不答反问。
“……”杨楚闻言一时无语,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江清和下垂的眼帘,那模样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然而神色又非常镇定,无论在什么场合里,只要看她一眼,杨楚觉得自己总能莫名的定下心来。
再一想风静如的状况,杨楚点点头:“成吧,那到时候见,这阵子你跟江景渊在外走动要多注意一点,天气日渐转冷,可别着凉了。”话毕,杨楚又有些不放心,问道,“别不是江景渊那老家伙又拿我们的事情闹你了吧?”
“义父才没你想的那么幼稚,而且他也不清和为杨楚的想法莫名,没好气道,“不说了,义父还在等我,我先走了,到时候见。”
“这就走啊,你来都来了,好歹去见见阿静他们,也顺便给阿雅上柱香。”
江清和侧目看了眼身前的扶摇山庄。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整个山庄,这被称为江南武林枢纽所在的地方,在血阳秋风里静静矗立,此时看来竟有几分残破和凄冷之感。
江清和摇了摇头:“不了,依照他们现在的状况,我一个外人还是不去的好,静如本就不喜我义父,而且若是让义父知道我背着他来找你,他可怜能真如你所愿要闹事了,你带我问候静如,他明白的。”
话毕,江清和摆摆手,转身就走了。
杨楚也没有阻拦,她总是这样正经,旁人看起来是不通人情,可杨楚却认为这是江清和身上的出彩之处,他很欣赏。
回忆戛然而止。
杨楚沉吟须臾,肯定道:“当时清和并无任何异常,她是在与江景渊一同出游期间经过临安的,那时雅如身死的消息喧嚣尘上,清和便没有多留,只告知我一个月后的初十在申州相见便离开了。”
李星河起手支着下颚,陷入了沉思。
撇开其他疑点不谈,不论是根据杨楚所言,还是依照顾清风的意思,江清和与江景渊两人都是有计划的外出。
可这明显于屋内的现状不符。
房子没有落锁,以及屋外那盘未了的棋局,都兆示着房子的主人是突然离开的。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预料的事情,他们才会突然离开。
既然如此又怎么会没有异常?
李星河犹疑不解。
这团迷雾越滚越大,眼下根本看不清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