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善西北
吴凡骑着马晃悠晃悠的往归善方向走去。
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今天晚上能赶到吃个晚饭。
正琢磨着晚上吃什么呢,眼角看到树林中闪过几个黑影,黑色的粗布衣服让人感觉很难看清,到底有几个人。
自己真是乌鸦嘴啊,吴凡琢磨着,离开增城的时候,自己就想着人少了,自己能对付过来,人多的了话,自己就可以跑掉。现在来看,自己是应该跑掉的时候了。
往哪跑呢?往归善跑,自己应该还能赶上晚饭,往增城跑,这个点,估计增城跑过去会错过饭点。想了想,吴凡决定了,往归善跑。
一边想着,吴凡一边查看自己身上的家伙事。手枪,手雷,靴子里的匕首,腰后的军刀,背上的反曲弓和镔铁棍。
正打算提起马速,向前疾驰,吴凡就看到了前边路边静静站着一个黑袍人。
眼睛微眯,吴凡认出来了,这不是那个在打归善时叫出自己吴副楼主的家伙么,要是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罪民中的人,而且很有可能是和醉春楼有联系。
吴凡放缓马速,仔细打量着四周,黑袍人直接开口道,“吴副楼主请不用担心,这附近只有一些人帮我等警戒四周,并无人有其它想法!”
吴凡策马向前,乐呵呵的说道,“我这个人呢,怕死,还是悠着点好。”
黑袍人呵呵一笑,“吴副楼主,在下谢长运,忝为醉春楼楼主!”
吴凡一怔,看向谢长运,疑惑的问道,”楼主?”
谢长运轻轻揭开自己的斗笠。一位面色白净,身形瘦长,颌下飘扬着一缕长须的中年人站在吴凡面前。吴凡突然觉的这幅面孔有点眼熟。
此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牌,纯黑色,而黑色的木牌上正面是一个繁杂无比的花纹,而在背面是一个窈窕的舞女。这正是醉春楼的木牌,而且从等级上来看,要比自己的副楼主牌要更高级。”
吴凡默默的看着谢长运,从来没想过,醉春楼的楼主会这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吴凡拱手道,“吴凡拜见楼主!”
谢长运淡淡一笑,“在下乃前朝进士,后因犯上,贬斥儋州!后因一些事情,阴差阳错,加入罪民,而后又得蒙陛下看重,和国公爷冯远映共同组建醉春楼。”
吴凡沉思着说道,“那谢楼主是陛下之人?”
谢长运微笑着摇了摇头,“陛下是谢某敬重之人,但谢某已经成为罪民,并无再向朝廷效劳之意!”
吴凡看了看谢长运,“那今日谢楼主此来是代表罪民?”
谢长运再次摇头,“吴楼主误会,在下来找吴楼主,是因为在下乃醉春楼楼主,所以仗着有几分颜面来找吴楼主,此事与罪民无关。罪民中三教九流皆有,各有统属,谢某还代表不了罪民,充其量,谢某只是罪民中的一个专司打探情报的小头目,何来资格代表罪民!”
吴凡呵呵一笑,“谢楼主到是过度自谦了!既然如此,谢楼主找在下是?”
“黑族!”
吴凡一怔,“罪民支持黑族,所以谢楼主是来替黑族说项?”
谢长运一笑,“黑族,白族之事,是醉春楼传给吴楼主的!”
吴凡有点懵,然后反应过来了,“难道真实情况并不是如此?”
谢长运拱手道,“还请吴楼主下马,谢某为吴楼主详细说来!”
吴凡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抵不住好奇心,下马,和谢长运走到一边。
谢长运请吴凡在路边一块大石头坐下,然后才又开口道,“罪民其实根本谈不上扶植谁,吴大人其实高看罪民了。”
吴凡忙问道,“此话怎讲?”
谢长运说道,“罪民不是被贬之人,就是玄门叛逃的高手,说罪民是一个组织,不如说罪民是一批同病相怜的可怜人。当然,罪民中不乏高手,也不乏擅长治国谋事的大人物。但要说罪民能戮力同心,谋划什么天的事,就是个笑话了实际上,从南疆,到雷州,再到儋州,再到更南的交趾,甚至再往南,还有各种海岛,都是很多占山为王,或者做各种生意,或者经营一方势力,这些人都是罪民。而这些罪民聚集在一起,都是利益交换,比方说,我出售情报,换取金钱,但如果我有什么事,自然也可以向其它势力的人伸手要求协助,帮我去做某事。但是这些人只是看在钱或者情报的面子上,替我做事,所以这些人根本算不得我的势力。今天他们能为我做事,明天就可以为别人做事,来杀我!”
吴凡眨眨眼,“所以罪民并不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反而是众多大小势力的联合体?”
谢长运略一思良,点头道,“大人此说法,极为贴切!”
吴凡这才明白,这么说,罪民其实无所不能,也对某些事无能为力!
吴凡点点头,“谢楼主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么说黑族背后的罪民势力?”
谢长运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黑族背后,就是醉春楼!”
吴凡看向周围,有点尴尬的笑道,“没想到道黑族竟然是谢楼主的势力,这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谢长运一丝苦笑,“吴大人,醉春楼支持黑族不假,但是黑族并不是在下的势力,实际上,谢某此番出现,也是替黑族牵线而已,是想和吴大人和谈!”
吴凡眉头一皱,“黑族并不是谢楼主的势力,难道,醉春楼归属黑族?”
谢长运默默摇头,“实际上,黑族和醉春楼毫无关系,谢某说黑族背后势力为醉春楼,只是谢某的私事,想凭借醉春楼的名义,保下黑族而已!”
“私事?”吴凡又有点糊涂了。
谢长运点头,“谢某与黑族圣女……”
吴凡一脸八卦的看着谢长运,看着吴凡的表情,谢长运苦笑道,“黑族圣女乃是谢某内子!”
吴凡这才一脸恍然,大有好奇心被满足,然后再次爆棚的感觉。
“所以,黑族和醉春楼其实没有直接联系,只是谢楼主乃是黑族的女婿,不得已才要保下黑族?”
谢长运点头道,“正是!”
“谁要你保下?谢长运,你真不是马不知脸长”旁边树林中突然转出一个黑衣女子,脸蒙黑纱,正是黑族那个所谓的圣女。
谢长运脸色颇显尴尬,然后起身介绍到,“这位就是黑族圣女!”
黑族圣女冷着脸站在两人前边,而随着黑族圣女出现,身后出现了数个黑族人。大夷长也紧跟着走了出来,周边迅速围上来十数名黑族武士。
吴凡左右瞟了一眼,手慢慢伸到腰后。
谢长运连忙说道,“吴大人,不要动手,没有别的意思,他们只是保护黑族圣女的武士!”
黑族圣女声音冰冷的说道,“不要拿你们中原人那种心思揣度我们,说是来谈和的,我们就绝对不会动手!”
黑族圣女挥挥手,示意其它人退下。
大夷长连忙说道,“圣女,这些中原人可不比我们,您出来的太冒险了!”
谢长运连忙说道,“圣女,我为吴大人作保,吴大人绝对不是那种奸诈小人!”
黑族圣女冷哼一声,“你就是个奸诈小人,还为其它人作保!”
谢长运苦笑不已。连连向黑族圣女示意。
黑族圣女没有理谢长运,转而向吴凡说道,“给你们十五天时间,退出南疆东部,不然就别怪我们黑族对你们截杀!”
吴凡笑着看着黑族圣女,“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结束南疆之战的!如果南疆依然不愿意归化,那么抚远军就不得不继续在南疆作战了!”
黑族圣女冷哼道,“那你们抚远军就全留在这吧!”
吴凡微微一笑,“我们既然来了,南疆之战不结束,自然也就不会走!”
黑族圣女看着吴凡,“狂妄的中原人,你们根本不知道你们面对的是什么。既然你执意送死,就由得你们了!”
谢长运连忙劝吴凡道,“吴大人,请恕谢某直言,抚远军到现在为止,还没碰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主要也就是黑族克制的结果。!一旦和黑族全族开战,此战必将生灵涂炭!“
吴凡拱手道,“谢楼主,你应该知道,南疆作战乃是国策,一日南疆战乱不平,南疆祸患不除,朝廷也一日不得安心!整个江南,被抽走了多少税赋!“
谢长运沉吟道,“那皆是玄门所为!“
吴凡微微一笑,“那您觉的,就算没有玄门,朝廷就不会打南疆了?“
谢长运沉默不言。
吴凡继续说道,“南疆现在弱小,自然不会攻打江南,但南疆与江南仅有一岭之隔,一旦南疆强盛后,想要江南之地,那么中原该如何自处?“
“而且刀夷受弃民蛊惑,频繁攻击中原,谢楼主也是知道的!难道让朝廷只挨打,不还手!“
黑族圣女说道,“刀夷是刀夷,黑族是黑族,不要把他们和我们扯在一起!“
吴凡笑道,“圣女,您这就不讲理了,我们平定南疆,主要的对手也就是刀夷!我们既然打刀夷,黑族为何要与我们作对!“
黑族圣女变脸道,“你们打刀夷,我们自然不会管,但你们打海丰,打归善,打的是刀夷么?“
吴凡摇头道,“打海丰,打归善,自然是为了袭击刀夷,黑族掩护刀夷的侧翼,我们总不能绕开黑族,直接打刀夷吧!“
黑族圣女气道,“你不要给我胡搅蛮缠,你们打你们的刀夷,但是你们碰了我们黑族就是不行!“
吴凡脸也冷了下来,“圣女,那我也把话放在这了,黑族要是来,我们抚远军等着就是!“
黑族圣女一转身,怒喝道,“走!“
谢长运也连忙向吴凡拱手道,“谢某,先行告退,还请吴大人三思!“
吴凡看着他们离开,耸了耸肩,重新骑上马,向归善方向行去。
……
吴凡到达归善后,很快就找到了黄岐正和新兵营。
此时600余名新兵,和近百名伤员,正在归善城外的一处营帐区休息。
来到大帐,吴凡直接开口问道,“我说黄岐正,没在归善里扎营?“
黄岐正抱怨道,“大人,我可不敢在归善里呆着了,那些土人,看我们跟看仇人似的!还是小心点吧,住营帐没啥不好的!“
吴凡笑笑,“得,给我弄点吃的,然后通知一下,明天早上,我们开拔!“
黄岐正一愣,“开拔,大人,我们去哪?“
吴凡随意摆摆头道,“海丰!换装,送伤员回舟山!“
黄岐正呵呵一乐,“终于让我们新兵营上了啊!“
吴凡瞅了一眼黄岐正,“赶紧给我弄吃的去!上战场又不是啥好事!”
……
第二天一大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