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阿战忽然转头看向温兰书,眼中带笑,有些戏笑问:“那兰书兄觉得呢?”
“我?”思索,半响,他摇了摇头,道了声“我不知道………”
见此,而阿战却是莞尔一笑,道了声“如果这名千郎鬼官这么做都是为心上之人,那兰书兄觉得,像他这样的钟情可否打动那位心仪之人?”
温兰书与他对视,见他面带微笑,唇角上扬,乌黑发色更衬得出他白皙的肤色,衣饰在灯火之下更显晶辉。阿战本身俊美,而此时在烛影之下,甚是出奇的俊秀。而扬唇之际,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一时之间,温兰书竟有些反应不过来,眨了眨眼睛,将目光看向油灯旁处,道:“千人千面,情感之事,我这旁人也不易参谈,更不易了解。”
看着温兰书,阿战声道:“若是我心仪的人,那便真心付他,万死不惧。”
闻之,温兰书回眼看向阿战,暗想着以他的人姿,对他心仪的可能不下一百了吧。只见他面带轻笑,扬唇之际唇红齿白。
随之,五指白皙修长,借着烛光,缓缓将衣饰取下,解开腰带,将白袍外衣脱下,只余一袭红色里衣。将其叠齐,放于桌凳一旁,缓缓走向温兰书。
灯下人影,暗黄的金光照在脸上,五官立体之下应出黑影,见他缓缓靠近,温兰书突然觉得气氛有点异常,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见他倾身向前,却是轻轻吹灭床旁烛火,温声轻道:“先休息吧。”
一灯既灭,四处暗淡,温兰书微愣一下,便“哦”的一声,脱下白靴,便躺下睡觉。
梦境还未入袭,而在闭眼之后,百鬼尸潭的一幕便浮现于脑海之中。
百鬼尸潭之内景物全已静止,只余温兰书与眼前魂化红影金莲。
温兰书问“此为苍生道路,时隔年载,你已是故亡之灵,何故久久至此而不离?”
“时隔数百载,奈何有一故人死,遂心寻访,不见不瞑。”
故人?
“故人为谁”温兰书问。
“金陵悦子城之士,天之骄子,北溟神督。”他道。
北溟神督?世者皆晓金陵怀有一将,亦是百姓之福,如同凤凰生有壮翅。
而人间怀有一神,则是天降之灾,如同鬼有勾魂绳索。
而此人却是指名遂寻天之骄子也,实属异之。因此,温兰书问“你即与我……北溟神督有所相识,不知阁下是何人?”
闻此,他却不曾回答。
“生不同时,死不同日。世人皆识,神灵散尽,百世太平,乃北溟神督也。而你…又怎会识得他呢?”温兰书声问。
闻之,他气息稍停,又是久久不作声。
见此,温兰书叹了口气,便道“人间噬灵,乃至阴极害之物,存于三界之最,道厉于天,法过于神。而若噬灵现世人间,则是横祸众生,生灵涂炭。”
温兰书接着道“若人知晓噬灵借舍之体,而不杀之,则千古罪人也。”
闻此,他却忽然道“那金陵之人为一己之私,不惜以下犯上,聚首手刃护城大功者,难道就不该死吗?”
听此,温兰书也不免皱起了双眉,问“那你可知,炼化噬灵者,失则挫骨扬灰,得则是万劫不复。”
所言,则是不管得失,皆是万劫不复。
“生不同时,死不同日,这世道早已不值得。”
“无论时隔多久,我也会在此等他。”
“我愿在此化为万千萤火,哪怕燃尽最后一盏烛灯,不惜灰飞烟灭,挫骨扬灰。”
“我,愿万劫不复。”
“永不作悔。”
清晨。
鸣声扰乱破晓宁静,日头尚未升起。
但于习惯,温兰书便也悠悠醒来,睁开眼睛,便看见了阿战的睡颜。
他连忙吃惊大醒,发现自己竟半靠在阿战肩上,心里想着明明昨夜还怕阿战睡不惯,便背对着他而眠,没想到今日一早却靠在了人家的肩上,啧,真是罪过,罪过啊。侧眼一望,发现阿战还真是出奇的俊美,连睡颜都如此好看。
嗯………温兰书迅速拍了拍脸,乱想什么呢,再看两眼,便小心翼翼的缓缓下床,穿回外衣,穿上靴子,走向窒外,扬起布帘,便出了门。
油灯已熄,晨光映内店内,四处微光。郎怀青正趴在台上歇息,看台面之上的药贴,与旁边一旁杂乱的药材,应是忙了一夜。转头一望,而桌子之上,正摆放着两个碗,与盖着的三个瓷盘。还有一张字条。
温兰书轻声走过去,拿起字条,见:家常便饭,二位公子请忽嫌弃。打开盖子,只见两盘菜,一盘包子和一陶锅米粥。手抚盘周,微热。应该是郎怀青在晨鸣之际便做好的饭菜
一时之间,温兰书内心暗道惭愧,住宿人家,已是打扰,还麻烦家主提供茶饭。还真的是罪过。
随之,身后门帘再次掀起,温兰书转身一看,原来是衣着整齐的阿战。
温兰书望向他,又看一眼郎怀青。便是反射性的伸出食手放于唇间,嘘得一声,以示不要过于声响而吵起他。阿战视之,便是心领神会。
阿战看了一眼曲肱而枕,趴在台上睡着的郎怀青,也无所言想,只是缓缓走到温兰书身旁处,侧目一望,便瞧见温兰书手上的字条,轻笑一扬,便坐下长凳。
看这情景,这早饭应是为他二人所备,若是不尝就离开,那便是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温兰书便是挽起袖子,拿起阿战桌前的碗,为他了盛了一碗粥,放下。拿起自已眼前的碗,给自己也盛了一碗,只是自已的那碗粥顺手随意盛得较稀些。
阿战看了一眼,但也没说什么,便是执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递给温兰书,倒似以表谢意一般。
温兰书朝阿战对面坐下,看见阿战递过的包子,便柔笑一下,抬手接过。
抬眼时,温兰书看到阿战头发虽是不乱,但眼前的短发却与头额相交,看着倒有此呆俊。
似乎是感觉到了温兰书的注视,阿战一手便快速抚上额头,倒似不愿意被他人看见额上什么一般。而却是戏声道:“兰书兄这般看我,难道是阿战不比昨日好看?”
仪态万千,风情万种。只是一句颇为轻佻的话,便是将之前的慵散风姿退去三分。
温兰书轻愣一下,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倒是有点不好意思道:“啊…没有,就头发……有点乱。”指了指自已的左额。
闻此,阿战哦的一声,便是轻顺一番眼前短发。随后便放下手,缓缓端起碗来慢慢喝着粥。
见他慢慢喝着粥,手指骨骼分明,左手食指之间带着一个金指环。抬眼再看一眼,温兰书问:“阿战…你肩膀酸吗?”
阿战淡声道:“嗯?不酸。”
温兰书问:“那咋夜睡得好吗?”
阿战道:“还不错。”
“哦……”温兰书轻笑一声,便是低头慢慢吃着包子。
正轻声之际,外面一阵杂乱的声音打破清静,随后便是有人突敲店门。
大声喧唤:“郎大夫!郎大夫!!有人突然病发快要不行了!!郎大夫!”
喧哗大嘈,惊睡了趴在台上入眠的郎怀青,见敲门不止,温兰书便上前打开了门。
“郎大夫!你快去看看……嗯你是…?”那敲门之人,突见开门的人并非人而敬之的顾桐,而是一位身着不曾见过的陌生人,便是微愣。
温兰书面带柔笑,温声道:“在下姓温,是来此贵地除祟的。”
那人听道,以知温兰书是来除邪的仙人,惊喜高道:“原来是前来除邪的仙长大人,那…那仙长大人快帮帮我们,有人好像得了怪病!”
怪病?
温兰书正疑惑沉思,只见身后被唤醒的郎怀青走过来,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人见郎怀青走到眼前,便又是惊道:“郎大夫,你可算来了,你去看看吧!阿水快不行了!!”
“什么?!”
郎怀青大吃一惊,不顾的其他,便行色匆匆向外跑去,那人更紧跟而上。
温兰书与阿战对视一眼,皆觉不对,便是紧跟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