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梁十七和杨鸿云吃瘪,林阳泽也呼出了一口郁气,莫名感觉有些畅快。
可惜他这口气还没吐完,一盏茶杯摔落在地溅起数片碎骸,差点让他呛到内伤。
众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压下激动的情绪后整个大堂鸦雀无声。
梁十七手里还掂着另一只茶杯,她视线扫过外边一圈,冷笑:“做菜靠的是手,而不是嘴,你们一个个的,也没尝过我做的菜,就在那边嚷嚷。”
有人不服气,跳出来道:“说得好听,那你倒是做一道菜让我看看!”
“就是!就是!”
“你们让我做我就做,那我多没面子。”梁十七目露不屑,神情倨傲,看得让人想打她!
人群中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因此嘲讽:“哼,我看你是不敢吧。”
梁十七视线转向他,忽然笑开了:“哟,这不是之前在福来客栈当职的厨房帮工阿东吗,怎么?都跳到宾鸿楼了还来管老东家聘谁当厨子,您可真有闲情逸致。”
阿东脸上臊得慌,但碍于新东家林阳泽在,他不好就此退缩,便梗着脖子道:“老子下工来看会儿热闹怎么了!梁十七你别岔开话题,既然身为厨子,那就亮一手给大伙儿瞧瞧,别光打雷不下雨,大伙儿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应和:“对啊,你倒是做一个!”
任凭外头的人起哄,梁十七把玩着杯子,不疾不徐道:“让我做也行,不过我就怕,即便我做出来了,也会有人厚着脸皮不认账,不如这样,方才林秀才和我相公切磋了文采,这次换我向宾鸿楼请教厨艺如何?”
众人愣怔之后,便捧腹大笑起来。
梁十七要跟宾鸿楼的大厨比试厨艺?!
这怕是最近两年在石门镇,发生的最为可笑的事情了。
阿东笑得尤为猖狂:“梁十七我看你是脑子秀逗了,就凭你也敢跟宾鸿楼的大厨叫板?光是我就能把你比下去!”
“你?”梁十七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嗤笑道,“你还不够格,换你师傅郭大川来。”
嗬,点名要郭大川,好大的口气!
围观的人陷入短暂的呆滞,随后议论声不绝于耳。
郭大川是谁?石门镇上排前三的大厨!做一桌筵席便要十两,如此昂贵,镇上的有钱人家依旧排着队请他掌勺,为什么?好吃,有面子!
正因如此,林阳泽才会高价把人挖走。
找郭大川比拼厨艺,梁十七简直是不自量力。
梁秋和听得只想发笑,梁十七果然还是那个梁十七,都不用她推动,就能把自己作死。
林阳泽心中亦是轻蔑,看梁十七的眼神仿佛在看跳梁小丑:“既然你这么自信,应你又何妨,阿东,去通知郭大厨。”
“是。”
林阳泽下这个决定并非没有考量,宾鸿楼刚开业的前几天生意还算火爆,但最近几天隐隐有回落之势,正好他能借梁十七再次打响酒楼的名头,说不定还能顺势除掉福来客栈,一石二鸟岂不快哉。
崔钰一听焦急不已,他拉扯杨鸿云,挤眉弄眼地给他使眼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喝茶,嫂夫人被人欺负你都不管?”
欺负?杨鸿云失笑。
梁十七岂是被任意欺辱之辈,从她砸杯那刻起,事态的发展便由她掌控,梁秋和等人皆以为他们在看梁十七的笑话,熟不知,他们早已跳进了梁十七的圈套。
“你发什么呆啊!”崔钰都快要急死了。
杨鸿云被打断思路,无奈叹了口气,他放下茶杯认真解释道:“十七厨艺很好,你不必担忧。”
林阳泽听到这一句,立马出言讥笑:“呵,杨兄待在乡下已久,你所谓的厨艺好,在府县未必能上的了台面。”
杨鸿云闻言并不恼怒,他优雅地扬起嘴角,清冷从容的嗓音从他口中淡淡飘出:“我相信她,一如她相信我,换做之前,林秀才也想不到会输给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夫吧。”
“你!”被戳到痛处的林阳泽脸色铁青,他一甩衣袖,强压下怒气道,“这句话还是等你考上秀才时再来跟我说吧。”
崔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火药味,感觉自己脑袋一个比两个大。
阿东在宾鸿楼内没待多久,便匆匆领了一个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