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粥,梁十七在卢翠桃目光紧盯之下,硬着头皮把药喝了,黏稠苦涩的味道从味蕾弥漫扩散,没过上颚舌下直至喉咙,苦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放下药碗,梁十七面露痛苦之色,捂着嘴干呕,徐大夫给她配的药一次比一次苦,无奈她命中带衰,隔三差五出事,不喝药都不成,这时候,她无比想念现代生活的便利,不想吞服药物也可以有其他选择。
卢翠桃见她喝完药一直呕,连忙端水过来让她漱口,梁十七颤巍巍接过,含一口吐掉,不曾想,茶水非但没减轻药味反而刺激到胃部,腹中翻江倒海,让她吐得更厉害,像是要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一般。
“怎么会这样?”卢翠桃见这仗势吓得脸色发白。
杨鸿云之前提醒过她,说梁十七最是怕苦,她没往心里去,梁十七那么坚韧不屈的一个人,岂会怕喝药,怕是杨鸿云太过紧张了。
然而此时此刻,瞧见梁十七吐得昏天暗地,汗珠滴答,衣服都湿透了贴在背脊上,她才后悔不已,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办,怎么办……
卢翠桃六神无主,抚着梁十七的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快急哭了。
这时,门骤然从外被推开。
“怎么了?”男人清冷的嗓音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和担忧。
卢翠桃一看到杨鸿云,手足无措地站起来,眼眶通红退到一边让位。
杨鸿云跨进门起眼神就没离开过梁十七,他三两步走到床榻边,精壮的胳膊揽住梁十七,给她寻一个舒适的姿势靠在怀里,另一只手贴着她肚子轻揉,他掌心温热,隔着薄薄的里衣传至肌肤,让梁十七感到莫名心安。
片刻后,胃部的痉挛逐渐减弱,梁十七不禁松了口气。卢翠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把房间留给他们二人。
嘴边传来一阵酸甜,是话梅糖。
梁十七咬住压在舌下,待嘴里的苦涩尽数退去,她才仰头问杨鸿云:“还没到下学,怎么提早回来了?”
杨鸿云搂着她的胳膊紧了紧,下巴抵在她头顶上,语气带着些许慵懒:“跟夫子请假了,我说,家里有个小孩,怕苦不肯喝药,定要我回去才行。”
梁十七老脸一红,恼羞成怒拧他腰间的软肉:“胡说八道!”
“嘶”杨鸿云俊眉紧蹙,佯装吃痛,“娘子手下留情。”
偏生梁十七就吃他这套,她松开葱白指尖,撇撇嘴,又忍不住在他腰肢上摸两把,杨鸿云宽肩窄腰,精壮的腹部没有一丝赘肉,结实有力,手感极好,指尖在腹肌游离,刚想戳两下,却被杨鸿云一把扣住手腕。
“别动。”杨鸿云滚动喉间,嗓音低沉暗哑,像是在压抑些什么。
梁十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感受到他绷紧的身体,还有臀下的异样感,她烫到似地缩回手,窝在杨鸿云怀里一动不敢动。
杨鸿云压下翻涌而起的冲动,看梁十七的眼神颇为无奈。
许久,他放开梁十七,问她:“要不要再躺会儿?”
梁十七摇摇头,面颊绯红,从耳根脖子沿着背脊而下蔓延至脚尖,像是一只被煮透的虾,她握了握拳,用勉强镇静的语气道:“我已经好多了,整日躺着也不是事。”
“好。”
换好衣服下楼。
徐大夫的药虽苦,效果却是奇好,梁十七走两步感受到手脚不再虚软无力,便又兴冲冲地跑去厨房了。
杨鸿云扶额,偏又拿她没办法,只得跟过去。
因客来轩不开门,伙计们都歇息去了,客栈里没人,林阳泽也提前下学跟崔钰去魏府拜访魏夫人,一点红的铺子他们已经看过,上下两层,大概能摆十八桌,若是顺利,他们今天就能将铺子买下来。
案台上的箩筐空空如也,梁十七没找到食材,蹲下去翻桌下的背筐,边找边碎碎念:“失策,这两日客来轩不做生意,阿布和朱大肯定没去买菜。”
而现在去买也来不及了,石门镇没有夜菜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