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和没能反应过来他的话,愣住。
林阳泽趁机抽出手一把将她甩开,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事情就是这样,之后他一句话都不说,脸色黑得能吓死人。”崔钰丢下豆子,拍干净掌心,“要我说,你既然给不了休书那就别再翻旧账,吵来吵去没意思,她就算认错又如何,难不成你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破镜难圆,就算拼凑在一起也难掩裂缝。”
“写休书,谈何容易。”林阳泽无奈摇头,即使他对梁秋和还留有一丝感情,也被磨灭了,他嗤笑,“我娘不会允许,她还等着抱孙子。”
崔钰摊手:“那就没办法了。”
“她肚里的孩子不是假的么?怎么会没办法?”安静的杨鸿云突然开口,两道视线同时扫向他。
他听了半天,觉得实在无聊,抱臂靠在墙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这么简单的事情何苦搞那么复杂,她会告状你不会?林夫人是你亲娘,又不是她的。”
崔钰激动地拍大腿:“是哦!”
林阳泽:“……”为何他听出了浓浓的讽刺?!
“不过林兄啊,你怎么确认她肚里的孩子是假的?难不成你们成亲以来都没那个那个?”
“咳。”
有是有的,只是并不频繁,他心思不在那方面,便将此事含糊过去,择重点讲:“秋和身患寒毒,不可能有孕。”
所以他才不常与她同房,实则是为了她身子好。
“大夫说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好生养养七八年后有可能痊愈,成亲前我便知晓此事,一直替她瞒着爹娘,她自己亦不知情,可我仍想不通,她是怎么怀上的?”
崔钰惊讶:“你查过诊脉的大夫了?”
林阳泽点头:“嗯,大夫没问题,诊出来的确是喜脉,但脉象不明显。”
“那真是奇了怪了,伯晏,你怎么说?”
杨鸿云靠在墙上,仰头,露出性感的喉结,他眉心微蹙,道:“我想起一个故事,大概在我三岁那年……”
“呦吼,三岁的事你都记得,厉害。”崔钰嬉皮笑脸地打岔。
杨鸿云斜他:“不听就算。”
放下胳膊要走。
“杨兄你别理他。”林阳泽忙喊住人,边挥手在崔钰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咬牙切齿,“你可闭嘴吧。”
崔钰委委屈屈闭嘴,两指在唇上一划,伸手,那意思,请继续。
杨鸿云又靠回墙上:“山村偏僻,信奉鬼神之人很多,隔壁山头有个村子曾传有妇人怀鬼胎。”
崔钰、林阳泽惊恐:“鬼胎?!”
“子不语怪力乱神,世上哪有鬼。”想起梁十七,杨鸿云可疑地停顿了下,“那妇人的丈夫三年前便死在战场,起初村民以为她与人苟合,欲将她沉塘,里正人善,念其丈夫保家卫国而留她性命,但孩子不能留,然而一碗打胎药下肚,无任何反应,里正这才惊觉不对,又请大夫来把脉。”
林阳泽有点琢磨过来了,问:“还是喜脉?”
“嗯,村民又惊又恐,觉得妇人怀的是鬼胎,扬言要将她烧死,此事还惊动了衙门,那知县不信鬼神,就把妇人关押想看她十月后能生出什么来。”
“那她生出什么了?”崔钰问。
“什么也没有。”
“啊?”
崔钰和林阳泽面面相觑。
“啊什么啊,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还有心思在这里闲聊,过来吃饭。”梁十七把托盘放在石桌上,四盘海鲜炒饭,还有紫菜汤,“找不开人手炒菜,凑合吃吧。”
“哇!这卖相一看就知道是嫂夫人做的,我来我来。”崔钰殷勤地接过勺筷摆好。
四人落座,梁十七扯掉围裙放边上,好奇道:“你们方才聊什么呢,那么起劲。”
夫妻相处之道第一条:媳妇问,不能隐瞒。
杨鸿云老老实实讲了鬼胎的故事,但没提林阳泽跟梁秋和发生的口角争执。
梁十七听完长长哦了一声,撇嘴:“什么鬼胎,无稽之谈,那妇人压根就没怀,她思念夫君过度,又太想替他延续香火所以才会引起怀胎症状,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