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兄,你钱袋找着没?”崔钰许久不见林阳泽回来,和崔桓交谈了片刻,察觉他精神不振便让他先行休息,自个儿出来找人,不曾想让他撞破了一桩“奸情”。
哦豁!
这姑娘明眸善睐,冰肌玉骨,好一绝色美人。
不过,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觉得眼熟的不仅他一人,谢雅淳也觉得好似在哪里见过崔钰,可惜她一时想不起来。
“找到了,我正准备回去。”
夜深人静,一男一女站得相近,确实容易教人想入非非,林阳泽已经成亲不想破坏姑娘家的闺誉,便同崔钰简单解释了一番。
崔钰听完打了个响指:“这简单,悦来客栈在汉口县东二街上,刚好,我和林兄要去集市,顺路送你一程。”
谢雅淳略一思忖便答应了。
崔府位置有点偏,谢雅淳慌不择路东拐西弯才会跑到这地方来,林阳泽和崔钰对这片地带都很熟悉,两人往羊肠小道抄近路走,谢雅淳则胆战心惊地跟在他们后面,担忧他们会不会把她给卖了,好在崔钰和林阳泽都是好人,没多久他们便走出巷子直达灯会街道。
又恰巧,吴家的侍卫急匆匆路过,隔着人群,他眼尖看到跟在崔钰林阳泽身后的那抹粉白,试探地喊了声:“六小姐?”
“阿泰!”谢雅淳听到往前走了几步,欣喜地朝对面挥手,“阿泰我在这里!”
名唤阿泰的侍卫差点喜极而泣,他穿过来往人群走到谢雅淳身边,单膝跪下来回打量她有无受伤,见她完好无损回来,吊起的心总算落回肚子里,他自责道:“属下来迟,让小姐受惊了。”
“没事儿。”谢雅淳笑得灿烂,只口不提方才差点被人抓去,“俊远哥哥呢,他是不是急坏了?”
“是,公子到处在找您,您快跟属下回去吧。”
谢雅淳刚想答应,忽然想起来崔钰跟林阳泽,她转过身对两人福了一礼,端庄大方:“多谢两位公子善心,今日之恩小女子必定铭记在心,阿泰。”
阿泰摘下腰间木牌递给谢雅淳。
谢雅淳接过,想了想,转交给林阳泽,一双水眸明亮动人:“是你发现我的,他日若有所求,便带此物来燕京吴家。”
燕京?
离他太遥远。
林阳泽一时踌躇要不要接,而且他好似也没做什么,平白无故得了人家一个应承总觉是在占便宜,他想拒绝,尚未开口胳膊就被崔钰轻撞了一下,他看过去,崔钰挑了挑眉,示意他收下。
林阳泽愣怔片刻,接了。
谢雅淳惦记吴俊远,又福了一礼,跟二人道别。
待两人走远,林阳泽摊开掌心,问崔钰:“你知道燕京吴家?”
“嗯。”就在阿泰喊出六小姐的时候,崔钰豁然想起来他在哪里见过谢雅淳了,“若是我没记错,她说的吴家是前朝宰相府当今忠勇侯大将军府的那个吴家。”
风起,绳索上的灯笼摇曳,火舌晃荡,骤然蹿起,灯笼骨架啪嗒掉落在地,喧闹中,淡淡油蜡味。
崔钰半边脸陷在阴暗中,眼珠下撇,盯着逐渐被燃烧殆尽纱绢,眸光闪烁不定。
吴家啊。
林阳泽呼吸一窒,瞳孔震颤,差点没拿住那块木牌,他满脸不敢置信道:“燕京吴家的人怎么会来这般偏僻的地方?”
“谁知道。”崔钰垂眸,语气意兴阑珊。
金陵距离燕京路途遥远,他哪里会知道燕京发生了什么。
大抵是人影与光影交错,林阳泽没能发觉崔钰情绪的异样,他吞咽了下唾沫,问了一个令他抓心挠肺多年的问题:“民间传言,吴昊亲手斩杀了他的父亲也就是前朝宰相,立下从龙之功,所以才被封为忠勇侯,此事系真还是谣言乱传?”
“快看啊,是花船!”
“走走走,赶紧去抢个好位置……”
一阵挤攘,姑娘们都往桥上走,林阳泽被挤到路旁,就听崔钰蓦地说了一句:“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