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有点同情这个姑娘了,长得这般绝色,可惜遇上了一个伪君子,然而,比她更可怜的是杨夫人,估计这会儿还被蒙在鼓里呢。
不过男人嘛,三妻四妾也是常事。
崔钰头疼:“唉,你们两个,可千万别让嫂夫人听到。”
“别让我听到什么?”
梁十七癸水将至,有点腰酸腹胀,提不起精神,难得起迟了,不想刚出房门就听到楼下有女子在说话,如黄莺出谷,还怪好听的。
可惜她在二楼离得远了些,断断续续听不真切,只听得“薄情寡义”“昨晚”“不承认”几个模糊的字眼儿,叫人想入非非。
梁十七还在猜测,是不是又是哪家姑娘找林阳泽来了?
不怪她这般想,自林阳泽休掉梁秋和恢复独身后,来客栈吃饭的姑娘十有八九都是为了来偶遇他,剩下的一小部分是冲着崔钰,不是崔钰不够帅,是他看上去太过年轻,跟邻家弟弟似的,说话又时常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不如林阳泽来得儒雅稳重。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崔钰家产不如林阳泽多。
能做家财万贯的林家少奶奶,也还想当客栈老板娘啊。
梁十七把脑海里眼熟的姑娘都扒拉出来数了一遍,可万万没想到,回答墨汐的不是林阳泽,而是杨鸿云。
梁十七笑容逐渐消失。
哦豁,看别人热闹,谁知道是自家房子塌了。
这叫什么事儿!
若说不生气那是不可能的,但梁十七理智尚存,她对此事知之不详,贸然就给杨鸿云打上“出墙”的标签,未免太过武断。
她脸色微沉走下楼,冷不丁听到崔钰那句话,周身气压瞬间又降低了三分。
要来癸水的前几天,女子通常脾气都不怎么好,梁十七尤其,就见她姣好的脸蛋染上一层冰霜,眼神犹如一阵寒风扫过:“都一窝蜂挤在楼道口做什么,不用干活?”
看热闹的众人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立马作鸟兽散。
崔钰见势不妙也想脚底抹油。
“子钰,你想去哪儿?”
清丽的嗓音在崔钰耳畔响起,不似往常温暖和煦,冻得他心肝儿瑟瑟发抖。
他脖子僵硬地转过来,笑得比哭还难看:“嫂夫人,早啊。”
“不早了。”梁十七一步步走下楼,距离杨鸿云一层台阶处站定,“麻烦让让,别挡着我开门做生意。”
杨鸿云一听梁十七的语气就知道大事不妙,他眼底闪过一抹慌张,急着解释:“十七,我……”
“没说你。”梁十七伸手搭在杨鸿云的肩膀上,美眸却是直勾勾盯着墨汐,“姑娘,你想旧人相聚也好,也罢,那都是你和鸿云的私事,我不想多管,但,你现在站在客来轩里,就得守客来轩的规矩,咱们客栈每天辰时开张,我不想因你个人恩怨而影响食客的心情。”
“你就是梁十七?”墨汐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
她怎么也没想到梁十七拥有一张美的令人摒息的脸,更没想到美人说话居然比她还霸道直接。
说好的胖子呢?
说好的嚣张乖戾呢?
传言什么果然都是骗人的!
梁十七不知道墨汐暗暗在跳脚,她越过杨鸿云,将墨汐轻轻推开,径自地走进了厨房,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两人。
客栈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伙计干活的时候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和脚步,唯恐惹得梁十七不快而被殃及池鱼。
梁十七生气起来一根擀面杖六亲不认,殊不见他们的大老板崔钰都吓得躲在木柱后面当鸵鸟么。
要是像崔钰那样挨几下揍倒也罢了,他们怕的是扣工钱啊!
大堂内人心惶惶,厨房内更是安静如鸡,阿布朱大干活比以往要利索上许多,刘承福和郑正志尽可能地降低自身的存在感,一心准备早膳。
梁十七看了他们一眼,见早膳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便没作声,拿起一块生姜开始切。
崔钰贴着布帘听见里头菜刀笃笃笃落在砧板上的声音,脸皱得跟小老头一样,仿佛里面切的不是菜,而是他的手脚。
他恨恨地走到墨汐这个罪魁祸首面前,拍桌,压低声音怒吼:“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人家如今好不容易过上安生日子,你干嘛来横插一脚,有意思么!”
墨汐手指卷着头发绕啊绕,自知理亏,可她也委屈:“可我又没有撒谎,要不是伯晏我也不会来这里,亏我昨天还特地赶去救子桓,你就这样对我……”
她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崔钰听不真切,但他听到了崔桓的名字,便问:“你说我哥什么?”
墨汐刚想开口,杨鸿云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她顿时消声,撇嘴:“没什么,就想找个机会见见他,谁让你们都不待见我。”
“姑奶奶诶,不是我不待见你,是你这事做的不地道,嫂夫人你也见过了,咱适可而止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