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人已经不见,你们说再多也不过是狡辩!”韩咏明狂怒至极,上前一脚就踹倒了侍卫,他冷眼横扫四周,见他们一个个光顾着垂头丧气,心中怒意又升了几分,“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找!”
“是!”
就当韩咏明的侍卫在丞相府和燕京四处搜查的时候,逃出生天的韩洛坐在一辆不起眼的商队马车里,被运送出了城,他们一路南下,直到在下一个府城的城门口,马车才停下。
“吁”伪装成车夫的韩老四跳下马车,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等候已久的士兵,“替小侯爷转告少将军,这次多谢。”
士兵是吴俊远的亲兵,他收下信件后捏了捏,检查上面没有任何毒物后才收起来,冷哼一声:“没有下次,韩吴两家的仇也不会就因此而消弭,你们保重吧。”
随即转身对看守城门的人道:“放他们进城。”
韩老四没有因为士兵的言辞而动怒,他依旧是木着一张脸,对他拱了拱手,然后坐上马车带着韩洛进城。
邺城离燕京不远,但韩洛身上身负重伤不宜奔波,韩老四只能暂居在邺城。
至少邺城是吴家的地盘,韩咏明的人再怎么横行霸道,也不敢在吴家军驻守的地方乱来。
韩老四想找一家客栈住下,韩洛却幽幽睁开眼,说:“去无影楼。”
韩老四愣了下,暗道,原来邺城也有无影楼?
那騒包的业务扩展还挺快。
缰绳一扯,马车在路口掉头,直奔城东山头火红色的屋顶而去。
不用提前问路?
那騒包就喜欢大红大紫的辣眼睛配色,好好的一个杀手楼比花楼还要花里胡哨,普天之下,正常人家都是白墙青瓦,再不济也是茅草屋,就无影楼,墙要刷得通红,柱子是黑的,门窗是紫的,连屋顶都跟泼了血一样。
从远处看,煞气冲天!
怕是鬼都不愿来,看见得避着走。
马车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到无影楼大门前停下,一抬头,饶是往日面无表情的韩老四,在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只见那紫色大门和黑色柱子上贴满了黄色的符篆,还有一群小和尚在绕着墙念经。
这场面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你们干嘛的?”看门的杀手上前来询问。
韩老四给他看了眼令牌。
杀手看韩老四的眼神瞬间就变了,有点惊恐,又像是惊讶过了头,话不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原来你就是姓那韩的,你主子死了没?”
马车里活得好好的韩洛:“???”
文天逸那死骚包会不会教人?
韩老四当下气得要拔刀,要不是文天逸来的快,那看门的杀手差一点就人头落地。
“刀下留人,有话好好说。”文天逸一袭红衣飘出来,止住韩老四抬高的手臂,轻轻用力,便让他把刀收了回去。
韩老四内心一惊,这妖孽的内力又涨了。
那厢文天逸撩开马车帘,探进头,看见面无血色的韩洛顿时就乐了:“哎呀,小洛子,你还活着呐!果然祸害遗千年,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唉,亏得我在得到消息的那天真情实意为你哀悼了一番,还特意请了道士和尚来给你作法,谁叫你活着的时候害事做太多,我怕你死了都没法跨过奈何桥轮回……哎你们别念了,都回去吧。”
看门的杀手还傻乎乎地凑过来问:“楼主,那工钱咋办?”
文天逸挥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蠢啊你,咱们偌大的无影楼,难道还给不起和尚工钱?说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再者,小侯爷还在这呢,他家大业大,买下咱们所有的楼都绰绰有余,你怕什么,赶紧去结账!”
韩老四:“……”怪不得在几个人中,就属文天逸脸皮最厚,但凡其他任何一个人绝对闹不出这种乌龙事来。
韩洛躺在被褥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觉得耳朵里仿佛有千百只苍蝇在嗡嗡嗡,他指指自己绑着纱布的脖子,又指指文天逸,无声吐出一个字:“滚。”
“行行行,知道你让我多陪你,等着啊!”文天逸朝韩洛抛了个媚眼,转身一挥艳红的衣袖,“来人呐,把马车给我抬进去,小侯爷伤势重,手脚记得放轻柔点儿,听见没!”
“遵命!”
不出半刻,无影楼就咋咋呼呼冲出来乌压压的一群人,文天逸让他们抬马车,他们就真抬马车,也亏得无影楼门建得宽,不然马车怕是抬不进去。
韩老四孤零零牵着两匹马,感觉已经看到了往后在无影楼鸡飞狗跳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