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全话一说完,原本比较嘈杂的酒楼突然安静了下来,不过须臾,又瞬间炸开了锅……
“怪不得这两日玉食楼都不卖招牌菜,我还以为是卖光了。”
“哎呀!照他这么一说,以后咱们吃什么?”
“你傻呀,做菜的厨子离开玉食楼肯定是去了下家,临安城就这么几家有名的酒楼,你还怕找不到么。”
“不是蓬莱阁就是知香斋,今个儿周邑把陈大厨也带走了,往后咱们要喝人参鸡汤煲就去知香斋吧。”
“走走走,不吃了!大厨都没了,还吃什么!”
……
林阳泽脸色铁青。
知香斋是董泰宁给董琼芳也就是周邑母亲的陪嫁,周家人没什么经营生意的头脑,酒楼一直是董琼芳在管,除名义不同,实则跟董家铺子没什么区别。
听到玉食楼的食客哗然,撂下碗筷纷纷商量着要掉头去蓬莱阁和知香斋,周邑脸上闪过得意之色。
他不惜跟林阳泽撕破脸跑来搅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谁让林家不识相跟金膳堂作对。
他甚至都怀疑林阳泽是不是在汉口县待太久,脑子被脏东西传染了,不然他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厨娘而去得罪岳峰这样的大厨?
客来轩再怎么吹得响亮,那也不过是一家小客栈,梁十七一个做菜不到半年的女子,又能做出多少花样来?
周邑摇摇头,嗤笑一声就要带陈全离开。
“等等。”林阳泽摁住周邑,侧过脸,“你们董家跟岳峰勾结,借厨艺大会大肆揽财,还恶意挤兑其他地方的厨子,就不怕金膳堂查出来找你们算账吗?”
周邑震开林阳泽的手掌,掸掸肩膀,眼底颇为不屑:“这就不劳你操心了,陈全,我们走。”
陈全跟在周邑身后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的崔钰拳头发痒,很想打他!
“就这么让他们走?”
“不然呢?”韩洛没了笑脸,“总不能打他们一顿,给他们报官抓人的理由。”
墨汐也觉得遇到这事情怪憋屈的,往衣袖里掏啊掏,看的崔桓嘴角直抽,一把抓住她掏东西的手腕,叹气:“姑奶奶,你可别再添乱了,你想玉食楼菜里毒死人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吗?”
“那你说怎么办?”墨汐扁嘴,“我就是看这个姓周的不爽,表里不一,又蠢又坏,要是他今天趾高气扬走出玉食楼大门,林家的颜面往哪搁?”
周邑挖走陈全,暗指玉食楼得罪金膳堂,不咎于当众甩给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林阳泽这会儿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就当周邑得意扬扬要跨出门槛,梁十七叫住他。
周邑停下脚步,回头,就见梁十七正低头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唇角的笑意不由得一僵。
“走这么急作甚,来都来了,不如吃了午饭再走。”梁十七挽好袖子抬头,看向陈全,“我们本来是想来尝尝你做的人参鸡汤煲,不过很可惜,来的不是时候,既然你不愿做,那我只好自食其力了。”
陈全大惊:“你会做?不可能!”
梁十七笑了声,问掌柜的:“先前的招牌菜有哪些,你报一遍。”
原本要走的食客们听到梁十七的话,皆倒抽一口凉气,她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把玉食楼所有的招牌菜都做一遍?
也太狂了吧!
周邑也觉得梁十七过于狂妄,招牌菜之所以被称为招牌菜,就是因为它是店里最出名、最拿手的菜,具有特色,品味与百姓家常做的菜不同,若是随随便便能被人学了去,那还叫什么招牌菜?
周邑不相信梁十七有这个本事,不过转念一想,也好,她做不出来,林阳泽只会更加丢脸。
掌柜的冷汗涔涔,他看了林阳泽一眼,见他并不反对,才缓缓报出菜名:“霸王肘、乳酿鱼、冷蟾儿羹、葫芦鸡、鸳鸯羹、坨子肉、以及人参鸡汤煲。”
梁十七听完似笑非笑地看向陈全:“感情最后留下来的那个只会一道。”
陈全噎住,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论实力,他的的确确是最差的那个。
“有把握么?”林阳泽一颗心悬在半空,充满希翼地问梁十七。
梁十七微微颔首:“去把刘承福他们叫来。”玉食楼的厨子她信不过,谁知道里面有没有跟董家串通一气的,再者,一般的厨子未必有刘承福他们的基本功,要是连个刀花都切不好,怎么给她打下手。
林阳泽放下心来,只要梁十七能替他挽回林家的面子,别说要他去找刘承福等人,就算要他亲自用八抬大轿去请,他也愿意!
“得,今个儿咱们又有口福了。”崔钰一扫方才的郁闷,招呼杨鸿云他们找了张空桌子坐了。
周邑和陈全面面相觑,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