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泰宁听完李威那句话,脸那叫一个黑啊!
“也是烧麦啊……”有人看到盘子里的吃食,闻着那股香味忍不住咂咂嘴感叹了一句。
黄忻神色惊讶:“这么巧,东来顺的岳姑娘做的也是烧麦。”
这话是故意说给李威听的,不过李威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他心里究竟怎么想,黄忻也拿捏不准,于是他和董泰宁对视了一眼,想拉着李威走。
李威不愿。
来都来了,总得尝过再走。
黄忻和董泰宁就犯愁,这人挤人的,他们怎么去给李威取食物?总不能让他们去跟着挤,多掉份!若是换一个酒楼,他们可以直接走后门跟厨子要,可梁十七……
算了,他们丢不起这张老脸。
黄忻正愁着呢,张正信和连金就溜溜达达过来了,手里还各拿着一个油纸包,两人并肩走路有说有笑,林阳泽跟在后头也时不时点头应和,三人之间气氛好的不得了。
董泰宁眼珠子在他们身上不停打转,心说,张正信和林家的孩子怎么跟连金这个倔老头混一块儿了?
连金的脾气是出了名的臭,很少见他跟人交谈能这般和颜悦色,至少董泰宁是没这待遇,他通常得到的只有冷眼。
但今天,冷眼都没有了,直接是白眼。
董泰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细细想了想,寻思着他今天也没惹连金啊,怎么瞧他是鼻子不是鼻子是眼睛不是眼睛?
“张大人。”黄忻迎了过去,笑呵呵道,“你们这是从哪来啊?哟,什么东西这么香!隔着纸包都能闻到味儿,谁家的?”
明知故问。
张正信暗自腹诽,脸上却笑得客气:“没什么,黄大人又是要往哪里去?”
黄忻继续笑:“张大人不厚道啊,得了好东西怎么也得给在场的大家伙分享分享。”
张正信笑得越发和善:“黄大人说笑了,黄大人在燕京多年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点不值钱的玩意儿拿出来怕污了黄大人的眼,还是免了吧。”
“张大人……”
“黄大人……”
林阳泽听得晕眩,这官员和官员之间说话都是这么复杂难懂的么,不就几个烧麦,说了一大堆,硬是没谈到点子上,这搞什么?
连金却是见怪不怪,拉着林阳泽催促道:“走走走,别理这帮人,都是吃饱了撑的。”
“哎哎,连老请留步。”董泰宁哪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李威的烧麦还没着落呢,他搓搓手盯着连金手里的油纸包,脸都涨成猪肝色了,杵在哪里硬是没能放出个屁来。
连金看他不顺眼,说话也不客气,阴阳怪气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平时脸皮不是挺厚的么,上欺老下欺小,怎么,现在要你讨要个吃食,就知道要面子了?”
董泰宁被他教训的脸红一阵青一阵,同时也反应过来,连金是在给梁十七抱不平,约莫周邑针对梁十七给她穿小鞋的事情恰巧被他们撞见了。
董泰宁心里那个冤,这事儿可真不怪他,也不是他指使的周邑,完全是周邑擅作主张想给梁十七吃点教训,他上次在玉食楼被梁十七撕下颜面丢地上踩,心里记着仇,要是董泰宁知道,肯定不会让他做出这种蠢事。
他还得履行和岳峰的计划,让梁十七参与到第三场决赛,给岳榕当垫脚石。
董泰宁暗暗责怪周邑,又抹不开面子跟连金低声下气,于是,两人就这么站着大眼瞪小眼。
李威在一旁听了半晌抿了抿嘴,忽然就觉得替钟英出席大会的这份差事也没想象中那般轻松惬意,吃个东西都如此艰难,他叹了口气,没管僵持的两批人,兀自走到林阳泽面前,直白道:“能不能匀个烧麦给我?”
林阳泽愣了下,随即打开油纸包,边问:“你要什么口味的?鲜肉、蛋黄肉松、蟹肉皇……你自个儿挑。”
听起来都很好吃的样子,李威在他手上看来看去,有点难以抉择。
林阳泽见他纠结,索性都挑了一种递给他:“蟹肉要趁热吃,鲜肉和蛋黄的稍微冷掉也没关系,糯米吃起来更粘粘。”
烧麦都是热的,尤其那个蟹肉烧麦,托在掌心里还有点烫,冒着丝丝热气,应该是刚出锅不久。
李威不怎么懂厨艺烹饪之道,但哪怕他这个门外汉也能一眼看出梁十七做的烧麦和岳榕的翡翠烧麦孰胜孰劣,梁十七手艺比岳榕精致太多了,一个小小的烧麦玲珑剔透,让人有点不忍下嘴。
再尝味道,烧麦甫一入口,滚烫的汤汁就迸发开来,属于螃蟹特有的浓郁香气和鲜味在嘴里肆意直蹿,鲜甜柔滑的蟹肉入口即化,还有油酥的蟹黄,透明的粉丝完全锁住了蟹壳炖煮的汤汁,两者叠在一起,仿佛滋润了味蕾,又像一只无形的双手钩住了食客的馋欲。
尝过这种绝妙的滋味,怪不得这些人都不愿离开。
李威吃完一个蟹肉皇烧麦意犹未尽,立马又尝第二个,糯米做的烧麦和先前那个口感有很大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两者都很美味,不同的口感能带给人不同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