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看了看自己的手,闭上了眼睛,缓缓低下头去。
嘴唇覆盖上伤口的时候,浓郁的血腥味充斥了她的整个口腔。
很咸,像铁锈一样的味道,这是江北的血。
她顿了一下,狠狠咬住了那颗已经湿热了的弹头,然后用力一拉,子弹出脱的瞬间,一小股鲜血也直接飙了出来。
江北闷哼一声,一直捏着的拳头松了开来。
林七月俯下身去,一小口一小口的将残血全部吸出来,吐到地上,再吸,再吐,不停的重重相同的动作。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嘴去清理这些余血,但动物的本能驱使她在伴侣受伤时去为对方舔拭伤口。
此时的她,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谁,她只知道,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她要他好好活着,再也走不出她的生命。
血脉渐渐相融,缺失的肋骨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肉里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无法分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血渐渐流的少了,她小心的用唇将江北伤口的位置都清理了一遍,然后拿出小包包里的药片,全部扔进嘴里,嚼烂了,抹在江北的伤口上。
最后,她猛地割破自己的裙子,撕成碎条,一圈一圈的缠了上去。
做完这些,她擦了擦头上的汗,看向江北。
只见江北正静静的平躺在石块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但那眸子却深邃得像个无底洞,生生的要吞噬她。
她正想开口,江北却伸出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一把将她带进了怀里。
吻,热烈的吻,铺天盖地的吻,带着绝望和希望。
这吻的味道实在不够美好,血腥味,药味,混杂在两人的口腔里,但两人却不愿意松开彼此,都恨不得将对方生生的吞进肚子,仿佛只有这样做,才能透彻的占有对方的全部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觉得快要窒息了,才气喘吁吁的松开对方。
林七月赶紧看了看江北受伤的地方,看到自己并没有碰到那地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抹了抹唇边的口水,突然觉得不好意思。
那感觉,就像江北是她刚认识的却让她心动不已的男人,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但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她动心了,她完全的交心将给了这个男人。
这种感觉,在以前她从未体会过,不管是周未然,还是以前的江北,都没有带给她这种想要和对方厮守一生的感觉,甚至是因为一个吻,就面红心跳。
她此时根本不敢去看江北的脸,害怕看一眼,就又想忍不住的去亲他。
但很快的,那一大滩血迹将她拉回了现实,她将江北重新扶到新的石块上坐着,用他的背心再一次清理了身子。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太阳已经不那么明亮了。
她看着江北一动一不动的半靠在树干上,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深深的看着她,连眼也不眨一下。
刚压下去的躁动又涌了上来,她咬了咬牙,在心里大骂自己不应该在此时发情。
她看了眼江北苍白的脸,突然想起了自己包包里的糖。
她将巧克力取了出来,递到江北嘴边,示意他吃下去。
大量的失血和致命的疼痛,让江北体力大量流失,此时巧克力的出现无疑就是救星。
江北就着她的手吃下了两块巧克力,又喝了两杯竹筒里的水,继续半靠在树干上看着她。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道:
“干嘛这样一直看着我,你才流了那么多血,应该闭着眼睛休息,这样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