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出了茶楼,她便觉得有人跟踪。最后虽然没见着人,但想来并非幻觉。
“道友倒是爽快。全不似那冤家。”
这女子声线娇俏,尤其那声冤家恨不能挠到人心里去。陈零一时云里雾里,一时又觉得果然如此。
见陈零这似乎一无所知的样子,那女子面色倒是更为柔和。
“想来你还不知道。荏郎自一年前离开中洲,便再未回来。我这寻夫心切,便寻了过来。”说着又是一笑,“还多亏得上回在这儿遇见你,才发觉了他的气息。”
寻夫心切,荏郎,听得这些词句,陈零一时惊怒交加,恨不得现下就晕了过去。一会儿想到他们再遇时他满腹诚恳,口口声声要她随了他去,一日之内两度缠绵一会儿又想到他信誓旦旦说除了她,再无旁人。此时听见这女子截然不同的说法,她心中顿觉耻辱不已。然而,她还是勉强压下怒火,哑着嗓子回应。
“我怎会有幸识得道友的夫君,说笑了。”
但那女子闻言却忽地冷笑,“怎是说笑。我在十里之外便能闻到他在你身上遗留的灵息,”说话间,忽地贴近她的耳郭,怒声道,“说,你们有过几次!?”
陈零吓得急退,当下恨不得破口大骂,但口中却冷静地回应,“这话你该问问他。问问他如何以出家之身,不知羞耻毁我元阴之身,又欺我情感企图囚禁于我。”
那女子闻言一愣,“你说什么?荏郎乃万年难遇的慧根之身,资质卓绝,岂会在出家之时便觊觎于你!“
“是与不是你只去问他,看看他敢不敢将他的所作所为如实相告。“此处她刻意略去两人相识的种种,引得这女子去质疑,从而分神,为她创造脱逃的时机。适才那女子忽然靠近,她便下意识地想发动遁术,结果发现竟然存在修为压制。可见,这女子的修为至少在元婴初期。
经她一番有意的刺激,那女子果然心境松动,压制也明显减弱。见此,陈零再次扔出杀手锏,“他半年前诱我与他同修之时,还信誓旦旦与我说,三十年来,心中只我一人。心心念念的,从来只有我。你去问问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怎么会!荏郎绝不是这种人。他从来话少,怎么会与你缠绵诉说这等羞耻之言!定是你胡说!”
情急之下,眼见那女子要甩出手中长鞭,陈零摸出符笔便推出一道金刚符截住。借此机会,同时发动压箱底的短距离地遁符,霎时,茶楼沙尘满天,而陈零则缩地百里,消失在都德楼。
百里之外乃是一处梭木林。自沙地里跳出来后,陈零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四周。虽然暂时没有追兵的迹象,但她却不敢有丝毫放松。然而发动地遁符顿时间内消耗了太多灵力,她只能先以隐身符缓慢前行。
过得一刻钟,忽然听见人声。似乎在寻什么东西。陈零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不是在找她自己之后,便悄悄往那边挪。
“谁在哪里?”
忽然,一个女声传来,一下便点破了她的藏身之处。
她循着声音望去,见竟是在建木秘境有过一面之缘的姑苏寒音。想到两人之间还有当年丸山派的一段渊源,说不定能求她助上一臂之力。于是赶忙上前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