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萧庚子年,腊月初,后宫发生了一件很大事情。
十一皇子萧哲患病暴毙。
萧哲是皇贵妃娘娘凌薄褚,也就是凌亦如的姐姐,凌侍郎的大女儿的皇子,今年才虚岁五岁,除了太子和三皇子意外,萧泽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小皇子了,他始终觉得,小皇子和自己的模样最相像,同时,还有凌薄褚的原因。
除了皇后,后宫里地位最高,能和她对着干的,就是凌薄褚了。
因为偶感风寒,最近越发严重,所以萧泽派来了太医院的一把手穆致远进行治疗,但是不知道为何,在穆致远的治疗下,萧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从刚开始的发烧,到后来的流鼻涕,咳嗽,以及已经吃不下东西,小皇子整个人都开始消瘦,他本来就瘦弱,因为这场病,最后收到身上都见不到肉了。
萧泽很恼怒,也谴责了穆致远,质问他缘由,但是穆致远却依旧认为自己的治疗没有任何的差错。
因为穆家堡的名声一直在外,而且穆致远这些年治好的人和病例也很多,所以萧泽决定再相信他一次,只是没想到,这一次,传来的却是噩耗。
苏少浔依然还记得,那一天,下着毛毛雨,还是凌晨的时候,御书房外就传来了噩耗。
“陛下,长乐宫那边……”刘公公有些磕磕绊绊的走进御书房,结结巴巴的,半天没敢说完。
萧泽看了眼对面的苏尚原,苏子桑以及苏少浔,觉得也不是什么外人,所以朝着那个公公摆了摆手,说道,“什么事,直接说吧,这没有外人。”
“陛下,小皇子……”刘公公眉头始终紧皱着,咬了咬唇,支支吾吾的还是不敢开口。
“说,”萧墨有些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声,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面色微变,“哲儿怎么了?”
“陛下,小皇子,薨了,”刘公公半天,才讲这句话讲出来,低着头跪在地上。
苏尚原,苏子桑和苏少浔连忙跪下。
“你说什么,朕的哲儿,没了?”萧泽一时没反应过来,声音提高了些,又问了一遍。
刘公公死死的跪在地上,连头都没敢抬起来,“陛下,您去看看小皇子吧……”刘公公的声音有些嘶哑,明显是在啜泣。
萧泽似乎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伟岸的身影居然踉跄了几步,迅速的走出御书房。
苏尚原和苏子桑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苏少浔也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萧泽移步到了清露宫。
清露宫门口跪了一排的侍卫和婢女,穆致远和几个太医也跪在宫门口。
已经是腊月,地上积了不少的积雪,空中也随风飘落着一些落雪。
寒风刺骨,愣是没有人敢吭一声。
能听得见的,就是清露宫里,凌薄褚的阵阵哭泣声。
萧哲是他唯一的孩子,也只能是唯一的。
生下萧哲的时候,因为是难产,所以她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这对一个女人来说,特别是对于一个妃子来说,是一件很悲痛沉重的事情,也是因为如此,萧泽才对她,对萧哲疼爱有加,只是现在……
“哲儿,我的哲儿,你还那么小,怎么就……”凌薄褚跪在萧哲的床边,紧紧的攥着裹住他的被子,哭诉道。
“娘娘,节哀啊……”一旁的侍女只能伏在她身旁安慰道。
单只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已经哭了很久了,整个眼珠子都是通红的,还带着血丝。
皇后乔乐雪也在,坐在宫殿里,在喝茶。
见到萧泽走进来时,乔乐雪放下了杯子,微微起身,朝着萧泽鞠了一躬,“见过陛下。”
萧泽很少的没有去顾忌皇后,直接就朝着萧哲所在的寝殿走去。
乔乐雪淡淡的瞥了眼萧泽离开的身影,没有在意太多,只是自顾自的起身,继续喝着刚刚那杯还没有凉的茶。
“娘娘,您不去看看吗?”婢女佩欣一边帮乔乐雪满上她的茶,一边问道。
乔乐雪又喝了口茶,声音听不出情绪的说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就是一具死尸了。”
顿了顿,乔乐雪放下了茶杯,看向宫门口跪着的穆致远,冷哼了一句,“我说过,会让你们后悔的,报应这不就来了,穆致远,是你负我在先,怪不得本宫。”
“娘娘,您在嘀咕些什么,”佩欣听得有些稀里糊涂的。
乔乐雪摇摇头,目光一转,淡淡的说道,“没什么。”
穆致远,我和你说过,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当初对我好一分,我会以十分回报,但同样的,你伤我一分,我必回回报十分。
所以,你怪不得我,是你和乔容雪,先背叛的我。
是你们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