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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八。
黄道吉日,宜嫁娶。
亦浅坐在上席间,有些崩溃地看着那一桌美味。
烤得皮酥里嫩的乳猪。
喷香四溢的腌笃鲜。
晶莹剔透的水晶肴肉。
八珍玉食、珠翠之珍,数不胜数。
但自己的腹中没有丝毫想吃的欲望,纵然强行进食,最后的结果也只是味同嚼蜡。
亦浅艰难地移开了视线,转向了行礼的正厅。
宁夏则坐在不远处的桌上,没心思观礼,只暗搓搓地打量不远处的大师兄和亦浅的互动。
他有些不能接受般看着平日里难以接近的大师兄对亦浅关怀备至,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腻歪。
并且,大师兄看亦浅的眸光中似乎是含着糖意,有些黏黏糊糊的。
宁夏崩溃般地搓了搓脸,不理会身边人小心地吹捧,只不走心地留了句“看相我不会,我连起剑式都练地不好”便继续受虐般的看着两人。
亦浅仿佛像是白九抱怨了句什么,只见白九锐利的视线直直看向宁夏。
宁夏则如同受惊吓了般打了个哆嗦,手中端着的茶盏都差点打翻。
他小心地放下茶盏,也不管身上粘上的茶水,识趣地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般默默念清心咒。
大师兄在警告自己!
不能乱看!
!
厅堂正中。
周边是喧嚣的鞭炮贺喜声,地上铺着长长的红色地毯。
沈瑶身着逶迤拖地的青色大朵牡丹金秀喜裙,颈套项圈天官锁,肩披霞帔,头带庄重精致的金冠,雍容华贵,美不胜收。
楚如兰则一身红衣,神清气爽,本就如玉的人身上遍是喜气。
两人手执同心结,在礼官的指引下缓缓走进正堂。
双方父母居于上座,俱皆一脸喜意并欣慰地看着两人。
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
愿能濡沫白首,同心永共。衍嗣绵延,枝繁叶茂。
要好好的。
亦浅以手撑头侧脸,看着两人在礼官的唱和提示下起立下拜,二次起立下拜,三次起立下拜。
两人之间围绕着一种特殊又和谐的氛围,再进不去第三人。
不自觉露出一抹笑。
虽然礼节是繁琐了些,但这金风玉露确值得这些。
微微侧过脸,偷偷看了眼身边的白九,又在他察觉前移开了视线。
礼拜顺利地完成。
楚如兰和沈瑶相视而笑。
然就在礼官宣布礼成的刹那,本来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一瞬间便黑云压城,无端给人一种逼迫感。
大风卷着雨点咆哮着,喜堂也被吹得乱七八糟。
众人皆以袖掩面。
楚如兰则坚定地站在沈瑶身前,以身挡住即将要来的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