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零一九、婚嫁与恨嫁(2 / 2)洗花沃雪首页

林嬷嬷自然是迭声称谢,却是张着手,仿佛生怕孟窅越过她往屋里走。

“王妃姐姐真的没事?”孟窅不免困惑,再三确认。

林嬷嬷仍是那套说辞,又夸她规矩好,只是不松口叫她进门去见。

“侧妃出门辛苦,赶紧回去洗漱用饭。咱们主子好些了,老奴一准儿立刻去请您。”

屋里李岑安靠在窗下,竖耳听窗外的说话声。林嬷嬷哄着人往外走的声音越来越远,她心里生出一段空虚的失落,叹了口气。

“走了?”等林嬷嬷从外头回来,她还是明知故问。

“走了。老奴亲眼看着她走出去的。侧妃看着挺好的,说是明儿还来请安,还带话说梁王府和宁王妃要来看您。”

李岑安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今天是她任性,想着把孟窅一个人推出去,她必然处境尴尬,若是叫她在女眷里碰个软钉子,大抵可以叫她日后更依赖自己?可孟窅也没吃亏不是……她自己都觉得没意思,这都叫什么事?

孟窅尚不自知,只觉着王妃这病有些古怪,回去可以想齐姑姑请教请教。

沃雪堂外前院的奴才站成两列,孟窅远远地看见了。一问才知,崇仪在次间等好一会儿了,急忙提起裙摆趋步。

明间里没人,喜雨翘起一指指着西次间,她边解斗篷边往里走。

“我也不知道你早回来了。”心说,早知道就不先去东苑了。

崇仪就歪在她平时靠着的软塌上看书,身边只站着高斌一个,听见她心急,支起身看她。

孟窅刚走上去,他就递出手给她,稍一使劲就把人拉进怀里。高斌见机就退出去,还不忘放下碧纱橱上垂挂的纱幔。

小徒弟才一探头,就被他摆手打发出去。小子也机灵,等师傅出了门,才低声问:“膳房问是不是进膳?”

高斌白他一眼,也没有责怪的意思。里头正腻歪,哪个敢横插一杠?!侧妃不在,三爷都能在她屋里守着,他算是看明白了,三爷恨不能把新侧妃揉进骨血里。

“站一边去。”

屋里,孟窅下意识地把手递给他,慢一拍才想起来,自己才从外面回来,尚来不及更衣。

“我还没洗手呢。”她无辜地看他。

崇仪哂笑,握着她的手凑在嘴边轻啄:“我也不嫌弃你。”

他从宫里出来,听说李氏称病,把他的小王妃独身一人推到梁王妃的茶会去。玉雪虽是乖巧机灵,可行事说话不经深思,是个没心眼的。他怕她一个人在外吃亏,何况她才嫁来,不懂他们兄弟间不可言说的罅隙。

孟窅被他的柔情哄得晕陶陶的,乖顺地伏在他怀里,一颗心都是酥软的。诗经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人若有了牵肠挂肚的人,就会生出无限缱绻的情怀。

“今天可好?”被依恋的感觉总是叫人愉悦,崇仪如沐春风。

“挺好的,戏很热闹,扮相唱腔都好。可惜没听女先生说书,阿琢说,等下回翁主办堂会,再请我去听戏。”

听她三句不离温成,崇仪心里还有淡淡介怀。“喜欢就叫进府来。”

“王妃姐姐也喜欢听书吗?要是单为我一个请,就算了吧。”孟窅不贪心,孟家行事不铺张,孩子们都养得实诚。“再说,王妃姐姐病着,我听什么戏呀……”她并非不介意朝阳公主的责问,嘟着嘴委屈。

崇仪揉着她细软的发,继续关切:“大嫂二嫂训话了?”

孟窅摇头,钻进他怀里,略一踌躇,也没有瞒着他。“大公主好像不喜欢我呢?”她像是归巢的倦鸟,安心地依偎在他布置的温暖巢穴里。

崇仪一回味,在她头顶看不见的地方,冷冷讽笑,模糊不清地道:

“长姐眼界不低,少有人能得她青睐。”

二十四年那场抗旨风波,李家折了当科状元。长姐虽然遂了愿,心里对李家也是过意不去的,故而这些年对李氏三分愧歉、七分照拂。今天未免不是敲打玉雪的意思。

孟窅枕着他的心口,思绪发散开,有一句没一句的扯。

“我记得,大公主比王妃姐姐还大一些,大王怎不指个驸马给她?”

“长姐不比寻常女儿,志向非凡。”

孟窅表示不理解。实在是朝阳公主如今已属高龄,她的婚事一年比一年艰难。

“可我娘说,女儿家总要嫁人的。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崇仪鲜少听这些俗话,忍俊不住。他猛地起身,把人横抱起来在臂弯里颠了颠,吓得孟窅抱着他的脖子细声尖叫。

“原来是岳母怕留出祸害来,早早把你赶出来。”

“胡说,我娘可疼我呢!”被他嘲笑小小年纪恨嫁,孟窅抬头反驳,却撞进他低眉垂眸的笑容,讷讷地咕哝道,“不过嫁人也挺好。”孟窅一头抵在他心口,额头蹭啊蹭的好似要钻进他心里去。

崇仪没听清,低头凑近她蠕动的小嘴边倾听。

小姑娘面皮薄,哼哼地模糊道:“反正我嫁的挺好的。”手里绕着他圆领袍的系带,一不小心就把领口解开了。

崇仪觉得心头化作一汪温泉,吻上她沁着香气的发心,急切地抱着人往里走。

“明礼!”孟窅纯属失手,捉着他领子上的系带,再要系回去,已被崇仪放倒在架子床里。她手忙脚乱地推他,眼看就是晚膳的点,外头奴才进来怎么办……

“是我不好,叫玉雪心急。”崇仪忍着笑垂下视线,引她去看自己拽着他系带的小手。

孟窅仿佛烫手般,飞快缩回手。这人忒坏,总是揪着她的语病歪解她的本意,借题发挥……

留仙裙铺开在床面上,孟窅像是藏在盛放的花朵中的那一点娇嫩的花蕊,他就是春日里闻香造访的蜂蝶,循着诱人的芬芳殷切采撷。

“别、别……我还要、出门呢。”她推着他厚实的肩头,往上撑起身子,逃开他火热的唇。掌心下他的肩膀又烫又硬,蕴着深厚的力道。“阿琢、阿琢看见……笑我……”

她也怕他痴缠,像上回一样弄疼了自己,那些羞人的印记好几日也不消……

崇仪正是意动的时刻,又恨恨的想起这丫头答应了和温成出城踏青,一腔温情蜜意霎时烧起火来,掐着她柔软的腰肢往下猛力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