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铭打断了她的话,“谁说做驸马就没有尊严的?谁说我心里不喜欢做驸马的?谁说做驸马就是吃软饭的?最后一条我不反驳,可前面两个,你问过我了吗?”
小姑娘愣愣地,一脸惊讶地看着他,“可是,你是堂堂男儿,要建功立业的。现在有这个机会,就应该让人淡忘你是驸马呀。”
“我看你都傻了。我首先是驸马,才会见到陛下,才会有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抛开这个,我是韩家人又如何,你父皇会把我看在眼里吗?”韩铭舍不得再打一巴掌,只能开始讲道理。
“小茹,人是会变的。以前我为了买房,为了生活,无奈曲意逢迎,卑躬屈膝。可不代表我认为那样是对的,其实我只想自己活得自在点。一旦我把自己是驸马这件事忘了,后果是什么?”
“大权在握,我会甘心辅佐你弟弟吗?到时候,我就活成我之前最讨厌的那种。为了利益,泯灭人性,累死累活的守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我不想那样,明白吗?”
秦忆茹懂了,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她应该提前和他商量,而不是单纯的从为对方好出发。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那你也不能打我,还当那么多人的面,打在”
说着说着,小姑娘脸又红了,后面实在说不下去。
“不这样,你会记得?说实在的,为什么在我面前,你没有小霸王的气势?”
“我怎么知道,在你面前好像硬气不起来。”
“你再这样,我就去看花魁了。”
“你敢!”
韩铭摸了摸转瞬即怒的小脸,“这不是做得很好吗?说实在的,人都有劣根性,没有鞭子抽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我的公主殿下,您愿意成为那根鞭子吗?”
秦忆茹说不出话来,根本没想过,还有人会这样的。
她想起了母妃,想起了那个小姑娘,她们都曾经形容过,自己理想的另一半。
好像就是这样的?
“我先想想。”
“好。”
韩铭没有再逼她,让她自己去想明白。
他在现代社会见多了,那些大权在握,最后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不断后悔的人。
那种空虚,有种很恐怖的感觉。
权力就是毒药,没有满点的毒抗,迷失是早晚的事情。
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那种宰执天下的权臣。到最后,除了一介身外之名,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来到教场,除了秦琛和白舟之外,还有公主府的护卫,少部分的暗卫。
韩铭看着这个队伍,有些惊讶,好像凭空多出来一些人一样。
不过人越多,越符合他所展现的东西,这样正好。
“既然你们都到了这里,废话不多说,从今天起,由我来训练你们。现在,按高矮顺序,由左往右,由前往后,每排十人,开始列队。”
韩铭直接进入主题,让他们按方阵排列。
除了秦琛和白舟,这些人都是有底子的,很快就行动了起来。
秦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是最矮的一个,只要不动就行了。
白舟稍稍呆了一下,就马上去找自己的位置。
估算了一下,这近百人的队伍,第一次排列好,大致用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
这个成绩,在不确认自己的位置,还要比较高矮调配的时候,算是不错。
“很好,作为军人,第一要务是守纪。武艺差些没关系,体格不占优势也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遵守纪律,不能发挥你应有的作用,那就是主官的责任,和你们无关。听明白了吗?”
“明白。”
“我只说一次,不是非要你用全身力气喊叫。而是作为军人,你们就必须展现自己的气势,也就是俗话说的士气。两军交锋,未战先怯乃是大忌,明白吗?”
“明白。”
这一回,就连小秦琛也有一种热血的感觉,他自己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韩铭之所以会把秦琛叫进来,就是想让他感受一下,这种气氛。
有过如此经历,日后成为了皇帝,身上多少会带点军人的气质。而一般马上出生的皇帝,最差的也不过是残暴而已,但绝对不会是个怂人。
他宁愿大盛壮烈地轰塌,也不愿被人一点点蚕食,磨灭掉本该有的锐气。
一个王朝是否强势,除了国力,最主要就是君主的气度。
就像俗话说的,将熊熊一窝,头头都没有气势,你让下面的人怎么办?
看他们平复的差不多,韩铭开始执行最为枯燥的训练方式,站军姿。
“全体都有,两脚跟靠拢并齐、向外微分。两腿挺直、收腹、抬头、挺胸、身体前倾、双肩后张,双眼目视前方。双手张开、手指并拢、紧靠两腿、中指位于正中。”
鉴于这是第一天,韩铭足足说了三遍。
看着他一个个纠正动作,在暗处观看的皇帝不解,“贺叔,这种方式有什么用?”
然而,一直带着情绪的贺统领,此时正在走神。
在听到陛下问话后,他喃喃出声,“陛下,您的愿望,怕是真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