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很反感这类自言自夸的演说。
她心想,挺身而出?在家里最危难的时刻,我怎么没看见你林健?说别人躲在角落闭门不见,可你呢?直接闹了个人间蒸发……
她放下茶杯,轻声说道:“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你说你能帮我,怎么帮?”
坐在茶桌对面的林健突然眼瞳微缩,他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如今林家的公司被查封,上亿资金全部被冻结,名下产业乱成一锅粥,员工离散流走十之七八。而选择留下与林家同舟共济的,恐怕抱有的心思,也不像表面这样简单……现在的林家就像一块摆在公众视野下的巧克力蛋糕,旁观的人都在等待,只等上面的人一声号令,说大家可以吃了,他们就会变成一群蝗虫,将咱们分食地一干二净。”
林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对面这男人继续说道:“但除却这些想要分一杯羹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人,野心更大,他们的目的不是和其他人分食,而是想要独占这块蛋糕。毕竟,一个资金估值快要破十亿的大公司,饶州市里谁见了不眼红?”
林健拎起茶壶,为对面的女人续上茶,说道:“而这块蛋糕的合法拥有人,便是妹妹你了。所有人都知道,只要娶了你,便能和你一样,合法拥有这块蛋糕。所以,你现在的婚姻,等同与林家未来的走向挂钩。”
林月轻轻蹙眉:“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
林健突然笑了笑,说道:“是,也不是,准确来说,我是想来给你提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如果你采纳了,那林家的家产便会顺理成章被你紧握在手,而那些在旁侧觊觎不轨的人,也自然就作鸟兽散。”
林月蹙眉,问道:“什么建议?”
林健微微一笑,说道:“找个人快速办理婚事。”
林月愣了下,眼神透露出不愉,“你这话等于没说,我找谁?不论我找谁。那人在结了婚之后,都会第一时间吞并我林家的势力,等于说,这和变相地把林家拱手让人有什么区别?”
林健摇摇头,表示不赞同这个说法。
他站起身。
那中年经理连忙掏出一根烟,递给他。
这举动落在林月眼中,让她内心深深感伤起来当年,能享受这个待遇的,是她的父亲林正初。
林健吐出一口烟雾,淡淡说道:“你之所以会这么想,只是因为你没找到那个能让你放心的人。”
林月嗤鼻笑了一声,“整个饶州市,根本找不来能让我放心的人。”
如今饶州市的年轻一辈,除却类似苏青河那个阶层的人根本不会在意这种事情,其他的年轻人,任谁见了林月,都仿佛是看到了一个会行走的无人认领的钱包。
而且,这个钱包里装的,是将近十亿的钞票。
林健低下头,眼睛直视女子。
他说道:“那如果这个人,是我呢?”
他的眼神很可怕,前一刻还文质彬彬的,可就在问出这句话之后,突然变得充满贪婪神色。
就好似一条不停吐着信子的毒蛇。
林月有些慌张。
她突然感到一股眩晕感从脑中传来。
这种感觉有些熟悉,有些久违。
以前贫血症突发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但现在她的身体,已经不是以前了。经过上次被徐小楼行针过后,她明显感到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甚至连以前经常吃的中药都断了。
所以说,这感觉,不是因病而来。
不是因病,那是……
她忍着强烈的眩晕感,低头看向茶桌上的茶杯。
她突然想到,好像自从进来后,屋内的这两个男人没有喝过半口水。
包括刚才,林健在煮茶沏茶时,摆置在他面前的茶杯,也从未被他拿起过。
这茶,有问题……
下一刻,林月在沙发上晕倒。
而屋内的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秃头经理说道:“林少爷,这次过后,生米煮成熟饭,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如何展示你男人的雄风,驯服这匹价值十亿的野马了。”
林健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笑道:“这也是无奈之举,为了林家的家业不落在别人手中,只能这么做了。”
突然,他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那声音渐去渐远。
他脸色大变,转头问道:“是你的人?”
头发秃了一半的地中海经理顷刻间便额头生出冷汗,他摇摇头,说道:“不是,这件事为了掩人耳目,我谁都没说,只有咱俩知道。”
推开门,林健向走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一个身穿牛仔吊带裤的背影,拐角下了楼梯。
他眉头紧锁,回头朝门内说道:“是林星那丫头,你带人去处理一下。”
处理一下,就是派人去把她抓回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