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楼对于面前这个男人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天云市那段时间与之的交往上。
沉着冷静,行事干净利落,话不多,但说出的话语,从来都是字正腔圆,非常有力量。
两人打了招呼之后,徐小楼发现这位名叫王二的男人、似乎并未因自家主子即将面临牢狱之灾而伤心苦恼。
沈潇潇说道:“二叔,我爹给你留了一封信,你等一下,我去拿。”
说完,沈潇潇扭头朝父亲的书房而去。
徐小楼伫立在原地,从兜里掏出红双喜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对方。也没说话,微笑着来到走廊尽头,打开窗户,望着漫天星空一边抽烟,一边吹着有些微凉的夜风思考心事。
王二同样如此。
过了大概两分钟,沈潇潇拿着两个信封从书房内走出。
白底的信封上,分别写着王二亲启和黄留杰亲启两行字样。
封口有胶水涂抹的防拆封条。
想来,里面的内容应该十分隐晦,不可让外人得知。
王二接住自己的那封,看了看上面的字样,转身朝走廊的角落走去。
他跟随沈玉山半辈子,对主子的脾性甚是了解。这封面既然写有亲启二字,那就代表着里面的内容,只有他一人可以观看。
来到角落中,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信纸,纸张上面只有寥寥几行字。
王二面无表情地看完之后,来到走廊楼梯口的垃圾桶旁,掏出打火机,将信纸点燃。
火苗攒动,薄薄的纸张很快燃尽,王二的眼神也缓缓变冷。
沈潇潇已经回到卧室里休息了,徐小楼依然站在走廊窗户旁边,老老实实地抽着烟。
身处在这个一平方价格直逼三万的别墅里,徐小楼觉得不论是说话还是呼吸,都应该小声一点,会吵到准备休息的沈潇潇不说,重要的是,这个乡巴佬不习惯这种寸土寸金的环境。
一脸平静的男人把信封同样点燃,直至燃成灰烬以后,走到徐小楼身前,突然问道:“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让徐小楼愣神了许久,掐灭烟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想好,但兵来将迎水来土堰,实在不行,就带着潇潇到乡下躲一躲。”
沈家的主人被抓了,底下的宵小肯定蠢蠢。就如同今天在那间审讯室里,沈玉山所说的话一样。沈家的压力来自于外和内。
虽说那位野心磅礴最终无奈落败的老人自称留下来两封信,足以应对沈家的内部压力。不知真假。但即将来临的外部压力却如同风雨欲摧般让徐小楼一想起来,就头疼万分。
他只是一个来自洧水村的乡巴佬而已,真没有什么特殊的背景,所以当时应承了沈玉山要照顾沈家,只是口上说说,安对方的心,可能还要再加上几分自己的尽力而为。
要知道,即便是沈玉山那等老狐狸还信奉狡兔三窟、留青山烧柴的粗浅道理,徐小楼更是把这两句话当做至理名言来看待。
假如真挺不住了,那就带着沈潇潇走。
洧水村还有一份产业摆在那儿,东山再起虽然难,但不是没可能。
这便是他的真实想法了。
“信里说了什么?”
“没什么,一些小事。”
“不能说?”
“嗯,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