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方毕,楚胤貅脑中轰然。睁眼视去眼前之人,那人眸中深寒不见底,只叫他额前密汗瞬间而出,连忙下跪俯身。“父帝明鉴!”
“明鉴何事?”楚蓝顺其而问,气息平和,让人察觉不出任何怒气,声却甚威震慑人心。
“画凝言之事,儿臣并未参与!父帝明鉴!”楚胤貅掌指蜷起,紧抠于地。
“良才之人于左右,指以明路,告以戒,辅以功成名就。盲认昏庸之人为膀臂,自掘坟墓。”
“儿臣知晓谨记父帝之言!”
“知晓何事?”
“几日前,儿臣有所听闻,有大臣于朝堂言之,是规与画凝言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让父帝成就良缘为二人赐婚。”
楚胤貅自知因画凝言之父涉嫌叛乱、现虽封潇罗郡主,但她早已失了昨日之贵,亦于水火之中。如若那二人成婚,画凝言便成了牵制楚是规的棋子。即使楚是规心悦那女子,于二人来说亦是心中不快,成婚则成痛。
此事若成,看似劝谏帝厚恩于画家遗孤,却是暗中予了楚是规一刀,这其中受益人无非是他楚胤貅。掌下白纸被指攥得极其褶皱,掌心聚汗湿透,将纸上些许墨迹晕开。声声皆是入心之言,小心谨慎:“父帝,儿臣虽与张灵芝、王松茸两位大人之间有些许君子淡交,但此事非是儿臣之意,儿臣儿臣不知,儿臣未曾授命于他们!”
“你当真以为孤会信他们愿冒着勾结叛乱者遗孤罪名孤身犯险么?你私下拉拢人心、勾结党羽,当真以为孤亦不知么?”
“儿臣,儿臣着实不知情,儿臣知错。但儿臣未曾拉拢大臣儿臣亦未勾结党羽。”他抬头看那人,眼中皆是惶恐卑微之意,“此事,儿臣冤枉!请父帝明查!”楚胤貅再次垂首不敢抬头视人,自知言多必失便只做认错不去言说其他。
“禁足三日反省,下去。”
“是。”回应完毕便悄声退下了。
楚胤貅此人天资过人,论天赋智谋胆量确实长于楚是规。但其人心思偏激,善度量阴谋之计。二人相比,楚蓝虽更赏识楚胤貅聪颖能力,却对其私下动作甚是嫌恶。今日教言,只做警示告诫。如若不改,楚蓝便只能将他锁牢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