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撂下句狠话,径直出了凉亭,往老仆走去,嘴里叫道:
“老伯,深夜打扰,切莫见怪。在下文悔轻,请问老伯尊姓大名,高寿几何?”
那老仆恍若未闻,低头挥帚,手脚如机械,似慢实快,往文悔轻这边移来。
危险气息,越来越近。
山坳之内,无灯烛,惟雪光。
某一瞬,文悔轻把对方面容瞧得真切那根本就不是一张正常人的脸。
他身形一动,绕着对方转了三圈。
瞅准时机,铁扇轻扬,鬼魅般,欺身偷袭,笃笃笃……
“咦唔,没想到文兄弟这点穴手法,又快又重,如此了得。”亭内的鲁招运开口。
包一翔却道:“这哪里是点穴,钉穴还差不多。我早怀疑他铁扇里藏有机关和毒针,果然没错。”
诡异老仆,似乎毫无还手之力,就这么被“钉”死在原地。
文悔轻又绕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向亭内众人招招手。
雷醒我首先起身。
程守亮其次。
“老鲁,当心有诈。”包一翔叫住鲁招运。
“哈哈,有诈就有诈,反正我瞧你这模样,也不像没诈。”鲁招运抬腿就走。
“好心当成驴肝肺,你倒反咬我一口……”包一翔嘴里念叨,忿然尾随。
众人正走出凉亭,文悔轻身后的老仆,突然动了
说是动了,手脚却垂直不移。
说是没动,身影却倏然不见。
眨眼间,他直挺挺地飘到了几丈外的院墙下。
文悔轻瞥见此幕,冷汗津津,待同伴赶来,仍是惊魂未定:
“被我钉穴锁身之人,半寸难逾除非他不是人。”
话音刚落,老仆竟转身穿墙而入,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边五人,一时怔立。
“怎么样老鲁,现在有诈没诈?”寒风吹来,包一翔缩了缩脖子。
鲁招运不答,眼巴巴望着雷醒我。
“雷少侠,要不要占一卦?”程守亮板脸含讥。
“不必了。事事先知,其实无趣,像今天这样的夜晚,多一些惊喜和刺激,才合时宜。”雷醒我迈开步子,往宅院大门走去。
后面的包一翔咕哝着,朝鲁招运挤眼色,“这小子喜欢吹牛皮这一点招人烦,但不怕死这一点又讨人喜欢。”
推开大门,五人先后跨入院内。
一口大棺材,横在庭院当中。
“开门见喜,这是好兆头啊,愿各位以后都能升官发财。”雷醒我笑言。
“行走江湖,跟升官发财半点不挨边,别躺进棺材就烧高香了。”包一翔随口应道。
“躺进棺材,好主意。”雷醒我扫视同伙,“谁去?”
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一个人身上。
“看我干什么?!”包一翔像被蛇咬,差点跳起三丈高。
“废话,当然是对你寄予厚望才看你。”雷醒我做手势,“包大侠,请吧。”
“你们休想!”包一翔怪眼一翻,耍横。
“包兄,这好像不是由你说了算。”一旁的文悔轻目光阴森。
“文兄,刚才你才被这小子坑了,现在又帮他来坑我?”包一翔真的跳了起来,指着雷醒我,“该进棺材的是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