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蔓拿在手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看向裴无衣,见对方对她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就明白了。
于是她先假意收回,然后笑着对夫妇两人说:“无妨,小事一桩而已,您还是快快请起罢。”
夫妇二人又是感激又是高兴地迎着裴无衣进去。
歇在了西面的屋子,屋子内摆设清简,只有一床一凳,但胜在干净整洁。
阿蔓在收拾床上的床褥,裴无衣说:“把方才给的碎银记得明早走后放在这个屋子里。”
阿蔓点点头表示知晓了。于是又见阿萝叩门进来了,对裴无衣说:“女郎,这是村长夫妇二人送来的吃食。”
只是些清汤素菜,却配备了一碗肉糜。普通人家平常是很难吃上肉糜的,想来这也是花了心思特意送来感谢裴无衣的。
“你们二人分了吧,我不饿。”裴无衣也没辜负此番心意,直接就让阿蔓拿了去,“再多给他们留些碎银吧。”
两边就这么互不干扰,安静地度过了一晚上。
翌日裴无衣醒的很早,身下床榻的床板硬邦邦的,让向来睡惯了软塌锦被的她有些不适。
她起身,简单地梳洗了一阵后便见阿蔓和阿萝两人过来了。她们昨晚是睡在车架里的。
“女郎,可要婢子去准备早饭?”
裴无衣只觉得腰酸背疼的,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吃东西。她扭了扭手腕,活动了一会儿。拒绝了阿蔓的提议。
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北屋里出来一人。
那人墨衫玉带,青丝如墨,逆着阳光而立。
她看向对方,对方恰好也看见了她。两人都没有动,裴无衣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收回视线。
见她转头,谢岑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弯了弯。
裴无衣只觉得这人周身的气质凛冽深沉,看样子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人。但是对方虽然戴着面具,身形却莫名地让她觉得有些熟悉。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裴无衣索性便不再去想了。只当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过了一会儿她便吩咐阿萝记得在昨晚留宿的那间屋子里留下些碎银,一行人继续启程福安郡了。
“主子,她们已经先走一步了。”空青从外边回来,带了一只烤好的鸟肉。“属下刚刚打的。”
“嗯。”谢岑淡淡应了一声,“按计划行事,我们也该走了。”
再说裴俭那边,他领着一些府兵和武士们走在官道上。此处身处荒郊野外,两侧的山坡有树林茂盛,绿阴翳翳。
却是个极好的埋伏之地。
队伍往前继续走了几百米以后,林间突然穿出一声凄厉的鸟叫。行车的队伍立马就停了下来,做好了警戒的准备。
山林两侧突然跳出来十几个黑巾蒙着面的刺客,二话不说就举着剑冲向了裴俭一行人。
在车架里盘膝而坐的裴俭猛的睁开双眼,眸光有一瞬间的凌厉。
虽如此,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他却丝毫不慌,只是从从容容地端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