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就到了新安县。
新安县邻着福安郡城不远,若是顺路直走便到了郡城。若是往右,便是去阳水县的路。若是往左边走呢,则是到了福安郡守辖下的其他乡县了。
到了新安县之后,裴无衣在此休整了一日。路过分岔路口,裴无衣向右,谢岑则向左。
又赶了半日的路,终于到了阳水县城。
只见城门口守着一些严阵以待的士兵,裴无衣便下了车架,让他们远远地候着她。士兵们仔细盘查了一阵子,还是阿蔓塞了几个银子才让人进去的。
进了县城,街上倒是有零星几个商铺开着,街巷上却半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见了一个路过的百姓。
裴无衣目光微闪,她示意侍卫,“你去问问,怎么回事?”
一靠近他,那人就惊叫起来。大喊道:“杀人啦,杀人啦!”
阿蔓隔着近,连忙扶了一把对方。“发生什么事了丈人,您可以同我们说说……”
阿萝也道:“我们是路过此地的路人,前来县城中休整一二。”
那人摇头摇得飞快,他往打扮清简戴着幕篱的裴无衣看了一眼。见对方衣饰简单却气度不凡,还是秉承着良心劝告了一句。
“这位娘子,您还是快走罢。此地无粮无米,口粮不足,娘子还是去别的地方吧。这府君也是个吃人的,留不得呐……”
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几人,就匆匆地跑了。
由于她们只带了两个侍卫进来,将其他人都留在了城外。于是裴无衣便遣了其中一人去问,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对方打听了半晌才回来的。
侍卫说:“女郎,原是这新到任不久的阳水县令,为了向上级官员缴纳税费导致的。今年收成本就不大好,百姓少了温饱的口粮,自然就会发生暴乱。”
“不是说这福安郡郡守治下百姓富足,生活安定么?怎会发生如此之事?”
阿蔓听罢忍不住出声道。“那丈人说的府君吃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呐?”
说到这个侍卫面上也有些气愤之色。
“百姓家中有儿郎的都去参军了,留下的大多都只是些老弱病残。被逼无奈之下,其中有些百姓就聚众围在了县令府外,指望着府君能还他们一些口粮。不料却被无情镇压。”
“当街打死打残的不算,有的还被捉去问了斩。”
一席话说完后,众人俱是一片震惊。长久的沉默过后,阿萝哑着嗓子,“如此草菅人命就没人将这为官不仁的县令上告?”
“民不与官斗。”裴无衣声音淡淡。
“女郎,那郡守就不知道么?”阿萝问。难道不知道自己治下发生了如此之事么?
“甭管他知不知道。”
裴无衣敛着神色,“走罢,我们去福安郡城,到时候去探他一探就知道了。”眉眼俱是一片冷意。
那边的谢岑一行人。
“主子,前面就快到了。”空青将水壶递给谢岑,看着不远处宁静的田野说。
此时已是正午了,虽不是夏日,却因为田野旷远,遮挡物少而日光高照。
谢岑喝了几口水润润喉咙,空青又说:“前面走不远就是渚县了,白及在前方侯着主子。”
“好。”谢岑颔首,又顺势将水壶放下了。
……
三日后,等到裴无衣到了福安郡郡城时,又将侍卫大多数分散在了城外,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人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