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白及蓦然冷喝一声,几人听见声音都连忙四下看去。
裴无衣也回头了。见了地上那绣云楼的杀手全身溃烂的死状后,裴无衣便忍不住想呕吐了。
胃中酸水翻滚,她连忙别开眼去,转移自己的视线这才好些了。
“在那里!”空青看到他们藏身之地了,于是领着人就往那边追去了。
“撤——”
华歆见状,他深深地看了眼无知无觉的裴无衣,然后吩咐下属就撤退。
“阿蔓。”裴无衣压着嗓子,掩藏在面纱下的面色发白。
她唤了声阿蔓正欲让她过来,她好让她去车架里拿一些可以压制住胃中泛酸,忍不住想呕吐的药来。
变故却在此时发生了。
裴无衣往阿蔓的方位走,前方背对着的便是长身玉立的谢岑。她走路的步子有些虚浮,步伐不稳间又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角。
谁料还有个活口未灭,正是一个装死的绣云楼杀手。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将带着寒光的暗器狠狠地往裴无衣的身上掷去。
此番裴无衣恰好绊倒,又正对着谢岑的后背,在旁人看来便是裴无衣舍身为谢岑挡暗器。
阿萝恰好看见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惊叫道:“女郎!”
阿蔓和谢岑同时回头,瞧见的便是裴无衣右肩中了暗器。她挡在谢岑面前,软软地就往下倒。
这下松松垮垮地发髻是彻底地散了,白玉梨花簪从乌发间滑落,砸进泥土里。
“快!快救人呐!”阿萝连忙从地上扶起裴无衣的身子,看着她右肩不停地渗出鲜血,将这一块素色的衣衫染得殷红,朝着他们大喊。
阿蔓则一刻也不停留地就跑去车架里去寻自己的药箱,然后提着药箱就往这边跑来。
“主子!”白及也被眼前的变故弄得一怔。他赶忙去唤神色微怔的谢岑,心下也有些着急。“裴女郎她中了暗器受伤了!”
谢岑回神,他面色复杂,却很冷静地下令:“去拿凝血丸来,给她服下。”
……
那边,华歆匆匆忙忙地赶回去,终于在翌日午时,太守宴请宾客刚刚开宴时赶回太守府了。
太守府的府卫认得他,知晓他是太守夫人的侄子,于是没有过多盘问便让他进去了。
前厅飘来乐声,有歌姬正在唱着曲子,声音清婉柔媚。又听见太守同人的谈笑声,好不热闹。
华歆匆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见并无一丝不妥后这才安心地往前厅走。
太守林载德正在同都州裴俭举着酒杯对饮。
门外僮仆代为传报,刚喊了一声,“禀……”就被太守林载德斥退,“本官正同使君畅谈,若无要事便不必传报了。”
“府君,是华郎君……”僮仆犹豫着,终是说出了口。
“欸……”林载德摇摇头,挥手让他下去。“不必说了。”
正在喝酒的裴俭停顿了一会儿。他出声道:“不必在意本官,有什么事情便说罢。”
见林载德向他使了个眼神后,那僮仆才道:“华郎君求见使君。”
裴俭来了兴趣,“让人进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