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道:“你去通知裴女郎罢,告诉她原委。”
“诺。”
“谢郎君。”话音刚落,阿蔓就刚好过来了。她向谢岑行过礼,然后问:“谢郎君,可是要下车步行?”
方才她过来的时候也瞧见了那碑石上镌刻的一行醒目的字,担心谢岑另有安排便又问了一遍。
“正是。”谢岑颔首,“那白及你就不必去了,有蔓娘子告诉裴女郎便是。”
阿蔓欠身,行了礼之后就回去了。
“女郎,前方只能步行入寺,不能容纳车马而过。婢子扶您下来罢。”
“嗯。”
“欸等等。”阿萝止住了人,道:“女郎刚睡醒,睡醒过后的仪容不整呢,容我为女郎整理一下再下去罢。”
阿蔓看去,确实裴无衣的衣衫有些散乱。
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衫后,怕谢岑他们等不及,便引着裴无衣下来了。
刚下车架便能感受到日光的明亮,温度陡然升高了些许。“女郎这边来。”阿萝扶着裴无衣的手臂,轻声道。
阿蔓见状,便拿了一把伞默不作声地为裴无衣撑起来遮挡着日光。
慢慢过去了,因为裴无衣看不见,谢岑首先唤了一句,“裴女郎。”
“嗯。”裴无衣闻言淡淡应了一声,“郎君先请罢。”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沙哑,给平日里轻涟淡漠的嗓音倒是蒙上了一层烟火气。
谢岑侧目瞧了她一眼,见她虽衣衫整齐,可鬓发或许是有些来不及,只是单单用一根素雅通身无装饰的乌木簪绾起,脸颊上也晕着淡淡的桃花色,便心知她是刚睡醒起来的。
不得不说,这般情形裴无衣向来平静淡漠的眉眼陡然就鲜活起来了,粉面桃花的模样也是格外地动人。
谢岑收回视线,他微拂衣袖,眉目微动,“好。”
于是便只带了几个人随行,其中有白及以及阿蔓阿萝。而空青则带领剩下的人手留守在原地照看着车马。
走上了碑石右侧的青石板路。路的两侧俱是繁茂的绿树茵草,一片生机盎然。
这石板路起先是平坦的,而走了一段路程后便成了向上向前的青石板的石阶路去了。
这时候裴无衣让阿萝松开了搀扶着她的手,道:“累了吧?松手歇息一下罢。”
本就是往上走的路,搀扶着一个人便愈发地累了。阿萝面上已经漫上一层的薄汗,但她仍是摇摇头,“不了女郎,婢子还是扶着您吧。”
她怕松手过后只靠言语引着裴无衣前行,爬山路极其地累,会出什么岔子。
可耐不过裴无衣的强硬,于是她只好松手了。
阿萝无奈,道:“那您小心些。”
而谢岑和白及两人是紧紧跟在裴无衣身后的,他同白及各自撑着一把伞,步履从容。
但是这青石板铺成的路其实并不是完全平整的,还有细小的石缝和一些小碎石在上面。
“小心——”
眼见着裴无衣没注意踩上了一颗碎石子,一下子站不稳往后仰去,谢岑出手扶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