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在她进宫后的一年多时间里，在她无数次悄悄跟在他身后，遥遥望着他的时候，已经烂熟于心。

此刻她已经震惊得无法思考，只能任由高潜吻着，心头巨浪滔天。

不知过了多久，高潜缓缓抬起头，他还有些喘，双手抓着颜齐的肩，定定看着她，细长双眸亮闪闪的泛着幽光，眼神里是说不尽的柔情。

颜齐被这目光包裹着，险些醉倒在高潜怀里，嗫嚅半晌，才吐出两个字：“皇上！”

高潜一开口，声音前所未有地低沉温柔：“琪妃，从前是我不对，辜负你痴心一片，只恨自己今天才觉出你的好来。”

他说着，又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才继续道：“我如今觉着，什么使命，什么职责，都不及你重要，走，跟我回紫微垣，我要立刻立你为后！”

说罢，他拉起颜齐的手，转身抬腿便走。

颜齐被他带着走出几步，突然觉得哪里不对，这转变来得太快太突然，实在是蹊跷。

况且……

高潜心中对她是何心思，对易淳是何心思，她不是没有数。

她立刻警觉起来，强迫自己从意乱情迷中清醒，叫了一声“皇上”，手腕一翻，挣开了高潜的手。

前面的高潜却并不回头，只定定地站着，这情形就更显得诡异莫名了，她的心中五味杂陈，面上却已经冷下来，死死盯着高潜的背影问：“皇上，您的马呢？”

此话一出，她面前的高潜立刻像融化一般坍塌下去，转瞬就不见了。

这令她一时间难以接受，身子还向前扑了扑。

毕竟是她挚爱的男子，即便怀疑眼下的情形有诈，但真的看到那个曾在自己梦里千回百转的身影灰飞烟灭，心中还是觉得难以自持。

一扑之下，她险些从马上跌下来，原来从她一回头起，经历的便已是虚幻。

意识到刚才的确是着了道，她心惊不已：难不成这就是蜃术？自己怎么轻易就从那蜃景中摆脱出来了？

她心下疑惑，又猛然意识到其他四人不知情形如何，便强令自己压下心头的失落，抬头去寻另外四人。

却见清远正嘻嘻哈哈地独自笑闹着，口里喊着：“哈哈哈哈哈哈，颜齐！你这个小婊·子！哈哈哈哈哈哈！”

这副情景令她汗颜，怎的这女人这种时候也想着作弄她？

吕翊则跪在地上，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嘟囔着什么。

宁璃在驴背上兀自不动，虽不见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也是眼神迷离不能自控。

好歹高潜看起来神智还清明，他正神色怪异地盯住自己，见她醒转，他赶忙上前握着她的手肘问：“你怎么样？”

此时她虽然已知刚才的一幕是幻境，但心动的感觉过于真实，导致她现在看着高潜不免觉得异样。

而高潜的脸，即便在夜色的掩映下也看得出直红到了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