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桃齐瑞发令。
二老爷桃连,三老爷桃运,忙挥着袖子十分嫌弃的让下人将花丫提溜着拖出去,扔在柴房里。
楚氏的嘴里冒出血,脸肿的老高,连着半边眼睛都被打肿了,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可见眼仁的另一侧,开始明显的涣散,眼神无焦。
身子被桃齐瑞提着头发,拎在半空,神志已然昏散,身子无力的往下掉,又被扯住头发吊住。惨不忍睹。
旁边站着的柳姨娘看的心惊,心头蹿起一股寒气,这么直面暴力现场,还是挺瘆人的,不由自主的吞口唾沫,躲得远远的站着,并不开口求情。
桃连扫了眼楚氏,道,“大哥,看着不大好,若打死了,言官知道了,是大麻烦,不如让她自己……”
桃齐瑞是极爱惜羽毛的,他不会让自己的官声出污点,听了话,手下一松。
楚氏软软的,轰然倒在地上。
柳姨娘忙攀上桃齐瑞的胳膊,给他揉捏手腕。刚才这通打,不累么?
桃齐瑞的眼眶里,白眼仁居多,簇拥着一小圈黑眼仁,作狠的时候,十分狰狞。他面上无须,身上整一件朱红锦袍,身姿带着男人的壮硕挺拔。
楚氏瘫在他面前,像个小鸡子。
老三桃运给他搬来把椅子,“大哥,歇歇吧。”
桃连是老二,桃齐瑞娶楚氏的时候,他是有记忆的。可眼前瘫倒在地的黄脸妇人,像个破布袋,怎么可能是当初那个粉面含羞的新嫁娘呢?
他记得那天,楚氏一身红衣嫁进来,桃齐瑞对她恩爱有加,传为四邻夫妻典范,柔情蜜意的让他们做弟弟的都眼红。
那天大哥为迎娶楚氏,铺满了整个街面的红绸布,说是要给她十里红妆的宠爱。
这片红长时间的停留在桃连脑海里,氤氲着氤氲着,变成了一滩滩血水,扑头朝他的眼睛灌来。
桃连吃了一惊,回过神来,眼神落到地上昏死过去的“小鸡子”,再抬头看看桃齐瑞。
桃齐瑞正面色威严的看着他们,“楚氏坏了规矩,私自跑去看那孽女,留不得了,就同那个叫花丫的一并关在柴房里,找个机会,别留着麻烦了,你们管好下人的嘴。”
“是,大哥。”
终于要把楚氏弄死了,柳氏拼命掩藏着内心的激动,地上的那瘫黄脸婆,占着嫡妻的位子这么多年,像压在她心口上的大石,每每想起来,都喘不动气的憋屈。
柳氏一直是派人暗中盯着楚氏的。楚氏每日白天都得去普惠寺给那帮和尚做杂工,又脏又累的活都推给她。还有些外面的杂工对她不敬。
柳氏的人都想办法透漏给桃齐瑞,增加他的厌恶,直到彻底把桃齐瑞心里的魔鬼调出来,磋磨掉他们夫妻之间的所有情义。
楚氏一直都没偏路线,一直照原样子活,昨日却不同,偷偷跑到桃家庄。她实在太想知道鱼衣究竟有没有效用,能不能让她可怜的女儿出来。
柳氏的人跟过去,赫然发现,那座“鬼楼”不见了,桃宅焕然一新,周围村民们都在津津乐道桃宅一个大美女从“鬼”变成了人。
难道鱼衣管用了,楚氏那个女儿能面世了么?柳氏立刻查探了一番,得知了梧桐县发生的事。
听说桃夭夭冲撞了秦王,还弄死了一个小摊贩。桃齐瑞完全黑了心肠了。
他端坐下令,命令选几个心腹立刻趁黑夜去弄死他的亲生女儿桃夭夭。心腹立刻出发了。月黑风高好行事。
楚氏被从地上拖出去,往柴房扔的时候,一个下人匆匆跑进来,手里拿了一个纸卷,双手举着呈给桃齐瑞。
是从花丫身上搜出来的,下人认识上面的桃齐瑞三个字。
桃家庄的人,给他传字条?
不止是他,桃氏兄弟并柳氏都不明白。纷纷凑过脑袋去看。
展开的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字,“桃齐瑞,放过我母亲和花丫,我保你不死。桃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