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昌将石头重重地敲在自己的嘴上,一下、两下……直到眼冒金星,他才吐出一口鲜血在手上,又在其中挑出那颗金牙,可他刚要递给少年,便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少年被这一幕惊得有些不知所措,唤了韦昌半天,也不见他醒过来,只好寻来钥匙,打开了牢门。他先是用手试了试韦昌的鼻息,发现还有些动静。他这才放心地掰开韦昌的手,拿起那颗金牙仔细打量起来。人对金子那种贪婪是与生俱来的,恰恰是这种贪婪,让其丢掉了性命。
东平郡,一处不起眼的院落。这是座一进的院子,门开在东南角,进门后东厢的山墙正好做成了影背。院子很规整,还种了一棵枣树一棵柿树。院内有石桌石凳,连步道都是用石块整齐地砌的。这里便是王然为苻二丫母子与符山,新寻得一处住所。
银钱方面,虽不多,但王然会定时的派人送过来,他有时也会乔装成乞丐,过来看看。可苻二丫很少让他抱孩子,总说王然身上有怪味道。如今的王然再也不是那个傻子了,他也会时不时地对苻二丫恶语相向,甚至吵到暴起的时候,还动过杀心。可看到小符浩天真的样子,又让王然心生不忍,尤其是在苻二丫不在二人跟前的时候。
小家伙一周岁了,居然能会扶墙站在土炕上了,他还会双手抱住王然,将小脑袋趴在王然的胸口。“怕怕、怕怕……”地叫着。这种血脉的相连,又让王然觉得亲情难以割舍,不忍看孩子失去母亲,毕竟他也时刻惦记着自己的母亲。女人为保护自己的孩子,所做一切都不为过,这是王然安慰自己的话。
“你在山上偷看女子洗澡了?”苻二丫厉声戾气地质问着,虽然总有人说古代三妻四妾很平常,可王然却遇到了一个醋意极大的母老虎。他是不能告诉苻二丫自己偷看的目的,那不光是猥亵,也是想找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
“扒男人衣服也就算了,还这么不要脸皮。以后这个家你少来,带坏了孩子。”
“是牛二那个狗才说的吧,回去我便要他好看。”
王然也不服软,手中摆弄着半截铁丝,这铁丝,就是上回在东华镇,干掉骑兵所用的利器。可惜这个东西使用起来有局限性,而且因为工艺、材质的原因很容易折断。王然也是为了改造那把暗弩,才偶然得到的这个东西。
起初王然不是拿它作为杀人的武器,而是单单想造一个简易的电话,就是他小时候玩过的,找来两个空纸杯,用一根绳子连接在一起的那种。王然不想频繁地接触小符浩,怕给小家伙带来麻烦,所以他便有了这种想法。做一个简易的电话,将另一端装在墙外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这样便可以听到小符浩的声音,也不至于总是和苻二丫正面交往,发生冲突。
“还不走?”苻二丫看似整理东西,实际是在摔摔打打。
“外面下雨呢,城门也关了,我能去哪?”
“你在街上的那些手下住哪,你便住哪,这里没你的地方。”
“你特么的找死是不是?”
“怎么地?长能耐了,你来呀,来呀!”
“哇哇哇……”小符浩感受到了紧张地火药味,又瘪起小嘴,哭闹了起来。王然一脸苦相走出屋子,消失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