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是皇上寝宫,只有近亲和屈指可数的几位近臣才有机会入内,傍晚,太子李承乾前来。
“父皇!儿臣听说您有意要赐三弟府上的常晴以宗室身份让其和亲吐蕃,是真的么?”太子李承乾询问。
“你也是来找朕兴师问罪的么?”太宗皇帝正在灯下御览奏折,一白天他已经连续被俩儿子因为这个问题揪着了,这又来?他抬眸冷冷扫过去一眼。
太子殿下赶紧行礼,“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那个叫常晴的姑娘资质平庸,可能难以担此重任!”
太宗皇帝提笔在刚刚看完的那份奏折上署上已阅俩字,这样的话他今天已经不止一次听过了,他还能不知道太子什么意思?
毕竟太子日后是要接替自己坐在这个位置,太宗皇帝就算日夜操劳对别的儿子很难拿出太多耐心,对太子还是得尽量该教导的教导,不能让他不明白身为一国之君的立场。
他将奏折收到一边抬眸郑重地道:“那个宗室女子不平庸,朕也想用,但她突然身患重病恐难活命,朕能怎么办?
前些日子白虹贯日,此乃凶兆,这不能不令朕为之忧心。吐蕃虎视眈眈,加之北方突厥,朕身处其中很难双方兼顾,唯有先安抚一方才能保我江山社稷不为所动。
和亲一事不单单是嫁一个公主过去那么简单,她要深谙身处敌营如何自保,并且与敌人周旋之道,聪慧敏锐,对事情有独到见解这是基本,常晴那孩子朕留意过,嫁公主最早也是她提出来的,朕相信她完全可担此重任助我大唐早日一统天下,所以太子不必多言,朕自有考量!”
太子殿下本来也是准备过的,听闻太宗皇帝此番无懈可击的说辞,再加上末尾告诉他不要再对此事发表意见了,他纵使心中有再多隽语箴言,也再难说出口。
说是李承乾也好,说是李愔也罢,这件事说到底对李墨言冲击最大。
作为臣子,他不是不知道一个国家在与周围一群虎狼之辈周旋时恩威并施的重要性,但是让他以牺牲常晴为代价,恕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不知从何时起,他变成了一个痴迷于儿女情长的人。
太宗皇帝与李墨言既是父子,然而更多的,他们之间的关系却是君和臣,一味抵触就意味着抗旨不尊,吴王府书房,李墨言立在地当中把常晴呵护在怀中,他眼神悠远而深邃,望着不远处那闪动着流光的烛台,极力地寻找着破局的方法。
“那个患病的女子救不活了么?”但凡有一种可能性,常晴都不愿意做这个在历史上留下了名字的文成公主,她俯在他身前问。
李墨言手指在她的肩上抚了抚轻呼了一口气,“可能现在已经死了吧!”在李墨言看来,如若不是这种状况,与吐蕃之间的关系不至于会这么紧张,答应嫁过去一位公主一拖再拖难免会令人心生猜忌。
自己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她得怎么办?
感觉出常晴环住自己的手臂紧了紧,李墨言安慰道:“不用担心,本王就算是出兵再去把吐蕃踏平也绝不会让你去和亲的!”圣旨不能抗,但是最后一步仗还可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