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鹄也没注意,继续摆弄着茶几上的东西,说,“这个就要说到开冥途了,拥有一双可以窥探阴阳的眼睛对阴阳先生来说很重要,而这眼睛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需要地府批准通过,凡人才能干扰这阴阳之间的事,听八爷说这是凡人行使阴差权利的象征,若能一生不造孽,广结善缘,死后也可以凭自己的意愿在地府谋得一差半职,所以请求批准的这个过程被称为开冥途。”
我见老梁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不说话,便接过话茬问李鸿鹄,“那阴阳先生不就是活着的阴差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听八爷那意思,阴阳先生的地位要比真正的阴差低上许多,阴差可以说是掌握着生杀大权,而我们只是得到了参与阴阳之事的批准,”说到此处,李鸿鹄微微蹙眉,语气有些苦闷的说,“稍有不慎,出了什么差错的话很有可能会死,而且我们身上的因果业障更重,做了违心的事儿,是百分百要下地狱的。”
说话之间,李鸿鹄已经将桌上那些东西都摆好了,看上去像是一个小小的祭桌,老梁突然问道,“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的八字,怎么办?”
闻言,我也回过神,说,“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八字,只记得生日,出生时间根本就不知道。”
李鸿鹄不在意的说,“滴一滴血也可以,其实这只是成为阴阳先生的一个挂名过程,毕竟天道不可窥,有个身份也是为了推迟五弊三缺的应验时间,这世上没挂名的先生也有很多,只不过,这些人的业障和善德都不会计入命理,相对来说五弊三缺的报应会很重。”
李鸿鹄的话让我想到了八爷,不禁纳闷儿,难道那老瞎子是个野先生?所以才命犯孤缺克死了一族三十八口?
可一想我又觉得有点不对,因为八爷对阴阳之事很了解,绝对不只是略懂阴阳那么简单,他是个高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他的五弊三缺是在他成为阴阳先生之后,推迟了三年才应验。
所以八爷的五弊三缺,是因为他做了什么逆天道的事?所以才会得到如此沉重的报应?
我想着想着,就也走神了,老梁却说,“那用阴阳先生的本事赚钱算是做好事嘛?咱别瞎折腾半天死了还得下地狱啊!”
听他这话,李鸿鹄不禁一笑,毫不在乎的说,“那都是死了之后的事儿了,谁管他呢?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而且不挂名也很不方便,毕竟以后常和鬼魂打交道,没有一双火眼金睛可不行。”
老梁悻悻的看了我俩一眼,说,“我还是算了,我自个儿能看到鬼,就不要这份儿地府挂名了,总觉得挂上名就跑不了下地狱了。”
我一看老梁这怂货又打退堂鼓了,直接拍了他一巴掌说,“你那只能看到个黑影儿跟李哥说的火眼金睛能比么?”
老梁扭头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那都是骗你的,我这就火眼金睛,除了小倩那种被鬼上身的我有些分不清,一般的鬼,我还是能看到的。”
“火你麻痹啊!”我一看老梁这孙子光明正大的承认是在骗我,顿时就又来气了,瞪着他问,“你这鬼眼哪儿来的?”
“我这天生就带着的,打小儿就能见鬼,反正我不去挂什么名,施予援手不求回报,那叫行善积德,咱们这种叫趁火打劫,我琢磨着不是啥好事儿。”老梁自顾自的说着,撇了撇嘴。
我皱眉看着老梁,总觉得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这时李鸿鹄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打圆场似的说道,“无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只要有阴阳眼处事方便,其余的就随缘吧!”
“还是这兄弟体谅人。”老梁悻悻的说着,看了我一眼。
我没搭理他,心想,老梁这孙子绝对不是怕下地狱才拒绝挂名的,难道他已经挂过名了?
我还在走神儿,李鸿鹄已经用毛笔蘸朱砂,铺好黄纸,书写了一张文言文似的词儿,末了还写上了我的名字。
我问他,“这是什么?”
李鸿鹄说,“阴阳结契书,大概算是挂名过程里的一份报名表,不过你的八字我没写,一会儿你得流点血。”
我点了点头,示意没事,李鸿鹄这才放下毛笔,拧开了那瓶白酒,将酒倒进碗里七分满,从那一包枯叶中抓了一小把随手撒到碗里,没用我问,便说,“柳木属阴,这是我夜里在坟地附近搞到的,效果和你俩吃过的那个狗肉差不多,是带死气的东西,一会儿你把血滴到碗里。”
“阿?滴到碗里是要喝吗?”我一想到自己吃那狗肉吃过人,这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这柳叶既然是从坟地附近弄的,那这玩意儿跟我吃那狗肉也没啥区别了。
李鸿鹄却说,“不用,这酒、柳叶和血需要泡几个时辰,剩下的等丑时烧掉阴阳结契书就可以了。”
说来说去,关键的只有那张黄表纸写的结契书,我拿过来看了看,那字儿写的龙飞凤舞的是挺好看的,可好多字儿我都不认识,基本就只看懂了我自个儿的名字。
老梁见状,也好奇的拿过去看了看,然后长吁短叹的说了一句,“李哥一看就是文化人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