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看了看向谨眠一脸疲乏的神色,点点头:“也好,您在那里休息休息,恢复一下精神。”
几人又继续慢慢前进着,随着距离的缩短,这个建筑也就从遮掩的树枝间显现出来,是一座破败的道观,像是很久都没有人了的样子,到处都是灰尘、蜘蛛网,最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元始天尊的大理石像,他高高在上,睥睨着众生,几个分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地矮小,只有仰着头才能看到他的神情。
雕像严肃又庄严,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仿佛自己内心所有的阴暗构想都一丝不挂地展露了出来,叫人无处遁形。他的表情慈祥中却透露着一丝薄凉,怜悯着众人,原谅着众人。所有的罪恶都逃不过他正眯着的眼睛。石像有些斑驳,前面的贡品也都腐烂掉了,那几个瓷盘也都或多或少地被磕碰的不完整了。
整个庙宇都透着一股肃静、诡异的气氛,但又空无一人。许是神经紧绷太久了,以至于来到一个荒郊野外的地方便开始心惊胆战。
墨鸦环视了一圈:“玄莺,你留在这里,我四处看看。”
“好。”玄莺点点头,顺便,拉上了向谨眠的手。
感受到温暖的小手握住了自己,向谨眠不禁下意识地看向他。而玄莺抬头,冲着向谨眠甜甜一笑:“姐姐别怕,有我呢!”
“好。”向谨眠揉了揉玄莺的头,随后转过身,对着后面一行人说道,“我们可以暂时在这里整顿一下。”
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初进来的时候心思过于沉重,忘记抬头看门上的牌匾,不禁问道:“这座道观叫做什么?”
“逸恩庙。”凌秋白淡淡地回答道。向谨眠看了她一眼,冲她微微一笑。
凌秋白不自在地扭了扭肩,继续处理身上的伤口。韩婆也坐在一旁,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她年纪大了,比不得这些年轻人。刚走两步,就感到体力不支。这一路上,她走得也跌跌撞撞,还好向谨眠好心,让她中途回马车上去了,不然实属是拖后腿。
许是太过劳累,向谨眠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看到自己周围空无一人,所有的人忽然间都蒸发消失了,整个道观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向谨眠感到巨大的恐慌和孤独包裹了自己,她踉踉跄跄,四处寻找。什么也没有,空空荡荡,仿佛全世界似乎都只剩下了自己。她开始大喊大叫,但无人回应,只有空灵余韵的回响。她不甘心,她喊得更大声,以至于到了嘶吼的地步,如同一只野兽,受伤的、无人安抚的野兽。
“啊!啊啊!”她一边跑一边喊,不一会儿满头大汗,她也开始气喘吁吁。高强度的发泄,让她反倒精神缓和了过来。“这是不是梦?”她开始问自己。
意料之中的,没有人回答。
只是远处,开始响起了隐隐约约的动静。向谨眠寻声而去,一路来到了道观背后的位置,她看到许多人,许多穿着道服的人。看到有人来,他们忽然齐刷刷地幽幽地看向她,满腹怨恨:“让我们重见天日!”说罢,他们直径冲向她,而向谨眠猛地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