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褐歪着脖子嘟囔,满脸不服气,
估计他以前在血月宫就是这样,只要他别动不动就暴力,我还是勉强能接受,叹息一声走到他跟前,掀开领子露出脖颈上的黄杨瓶,“你进这里面来,”
“什么,让我钻鼻屎大个瓶子里去,”
“难道要我给你撑个华盖,有眼无珠,这是黄杨木,你进去之后好生休养,身上的灼伤自然就好了,”爱钻不钻,再废话我懒得管他,晒死那丫的,
听我说完,秦褐立马一溜烟钻了进去,还吼了句大丈夫能屈能伸,
回凌阳时城防还在盘查,比之前更严了,排了老长的队,我干脆翻城墙进去,进城后先去了趟风行客栈,
客栈门前的尸体已经被运走了,留了几个官差守着,房门紧闭,贴了封条,
围观的基本都是城里的百姓,总觉得那人还有可能蛰伏在附近,我看了眼就赶紧离开,绕过芙蓉布庄直接去了宣纸铺,没想到铺子关门了,
门口还站着两个守卫,依着打扮,是都尉府的人,
李老板怎么和都尉府的人扯上关系了,
“咋回事啊,宣纸铺咋关门了呀,娘让我来这买纸呢,”我一边说着一边靠过去,努力挤出几滴鳄鱼眼泪,像个没办好的事情回家要挨揍的小娃娃,
“去去,别家买去,”
“娘说这家的纸好,非要我来这家买,”
“滚,再不走把你小子抓起来,”
官差上前蛮横的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就摔到地上,膝盖都磕破血了,秦褐暴怒,“公子你把我放他影子里去,我弄死那狗日的,”
我没理他,要装就要装全套,万一黑衣人在四周怎么办,
“呜呜回家肯定要挨骂了”
我哭着爬起来,准备去李老板其他铺子问问情况,刚走到街口就迎上来个小乞丐,拿着个破碗伸到我面前,“小哥哥行行好,赏个铜钱吧,”
这声音,我一下就听出来了,苏言宏,
“你怎么回来了,”我压低声音,戒备的看了四周一眼,
“换个地方说,”
我了然,配合着演戏,一拳垂在苏言宏肩膀上,“臭乞丐,你想抢钱啊,我打死你,”
苏言宏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喊饶命,我一路追着,两人跑到城南大槐树才停下,他浑身衣衫褴褛,不知哪里捡的帽子遮住了半边脸,
他双拳紧紧握着,紧咬牙关,但眼泪还是忍不住从脸上滚落,
我赶紧走过去把他抱住,他瘦了很多,身体还在发抖,除了愤怒的胸腔,他浑身紧绷的像个木头人,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对不起,”一开口我声音竟有些沙哑,心头愧疚难当,
“是谁干的,”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
“是个武功极高的黑衣男人,连白琉风都打不过他,除了一柄乌金血剑,其他讯息我暂时还没查出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是谁干的,,”
苏言宏歇斯底里的咆哮,这次他不是在问我,应该是在问老天爷吧,
吼完之后就紧紧抱着我,把脸埋在我肩膀上大哭,他从来都是嬉笑示人,就算面对大夫人各种阴毒诡计都应对自如,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无助成这副样子,
我除了一遍遍说对不起之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觉无法面对他,
苏言宏哭够了放开我,身体一倒就坐到大槐树下地上,背靠大槐树两脚一伸,样子要多颓废有多颓废,就连想报仇都找不到仇人的那种感觉,我懂,
我坐到他身边,两人都没说话,气氛沉默得可怕,
难道我和他之间的兄弟情义,就要断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