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喜欢演戏吗？”

季天羽抬头看她，惊讶地甚至忘记了流泪，“演戏？我？”

“没错，你想不想出演里面的女主人公？”

后来那部电影的成功昭示着她的选择是正确的。无数国家的记者来采访她，问她到底是怎么演出最后一幕年迈女主人公的悲怆与释然。

演员只有十四岁，而结局的女主人公已经是中年人，导演没有换一个更年长的人来演，而是让她一个人挑战到了结尾，自然备受人关注。

她操着蹩脚的外语，告诉别人她只是观察了很多中年人，并且读了很多相关的故事，为剧本人物写了几篇小传。

这好像并不得媒体的喜欢。

厄俄斯只是告诉她别管那些。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那个问题的答案？”

即便多年之后回想起来，季天羽仍然记得，厄俄斯浅金色长发，藏红色的裙摆，玫瑰色的指甲，仿佛还能问到她身上的花香，这些是那个沉闷夏天里，她唯一能接触到色彩的途径。

“很喜欢。”季天羽低着头喃喃自语。

只不过云灯的听力实在敏捷，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同时，也看到了她脸上那股怀念的神情。

“一直很喜欢。”她抬起头，又一次重复着她的喜欢，这一句，是给云灯的答复。

“可是。”季天羽又追加道，“我实在，不想回去了。”

不是不想面对竞争对手，不想面对的，是那一对最亲密的人。

*

季天羽自杀的事情是她的妈妈发现的。那天她妈妈正和朋友在外面玩儿，突然就感觉到一阵心悸，一时间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就辞别了朋友回了家，正好看在把自己淹在水里还把刀插在手腕上的季天羽，连忙喊了救护车。

也许季天羽命不该绝，她手腕上的伤绝对已经是致命级别，没想到送到医院的时候竟然还赶上了急救。最后在医生的努力下，还真把她的命保了下来。

只是她以后，恐怕是没有办法再使用她的右手了。

“医生，请问我的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面前的女人头发保持着一定的形状，但表面已经乱糟糟的，应该是做好了头发几天没打理过，皮肤黯淡无光，仿佛盖了一层灰。

和这座医院无数的患者家属一样。

即便是“国民妹妹”的母亲，也和其他的母亲一样担心着自己的孩子。

“这个我们也无法断定，她的情况还算不上稳定，随时可能出现突发状况。”

他是医生，只能告诉家属，患者的真实情况。他不能为了安慰家属就给他们捏造一个虚假的希望。

更何况，医院里这样的家属太多了。

早点醒来吧，季小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选择，但是好好看看为你担心的父母，他们都在这里等着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