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他们眼里，季天羽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演技，无论是颜值还是口才都不行，那就只演戏就行了，日子穷惯了，小羽的片酬全都给了家里，就已经足够他们过一辈子了。

那些来自粉丝的，或善意或疯狂的爱，她全都没有体会到。

等她体会到的时候就晚了，因为那是来自一个疯子的爱。

而季天羽的那些痛苦，季宏图和李婉莹从来没有在意过。不是没有看见，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李婉莹有些急切地走到季天羽的床边，坐在病床上，拿起果篮里的苹果和旁边的小刀，为自己的女儿削着苹果。

她没有继续说话，云灯也没有回答她，而是表现出一副忧郁且安静的样子，静静地盯着她手里的苹果。

季天羽最爱吃苹果，但是不愿意自己动手，所以总是季宏图或是李婉莹给她削好再切成小块放到盘子里，每每看到这些来自父母的无微不至的关心，季天羽就会感动过了头，放下家庭生活中一切的不称心。

她会忘记她们口中“不要脸的白眼狼”，也会忘记他们直接管理着她的工资，却连五百的生活费都经常“忘记给”，她会暂时忘记向父母倾诉痛苦时对方紧紧盯着手机的冷漠表情，小心翼翼地捧着那盘苹果，又或许是柚子，告诉自己，她们果然还是爱我的。

然后把内心的伤口全部隐藏起来，自己偷偷地去舔舐。

李婉莹伸出手，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云灯，云灯用那只完好的手接过来后没有张嘴吃，而是默默地把玩着它，大概过了那么几分钟，苹果开始变黄，李婉莹的表情也开始逐渐变得不好起来。

“小羽，怎么不回答妈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李婉莹的声音很温柔，比她的外表还要温柔几分，让人很难不说，这是一副天赐的好嗓子。

李婉莹才是这个年代被生下来的那个，大概会比季天羽更红，成为顶级流量的那种红。

“妈妈也知道这样做很不礼貌吗？”云灯睁着季天羽的大眼睛作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来——她最喜欢这么干，第二喜欢并常用的也是装白莲装柔弱，反正季天羽的外貌虽然说没有李婉莹的好，但却是实打实地显小，这样做作地说话，并不令人作呕，却没由来得让人觉得像是恐怖片里的少女反派。

“妈妈从——来就不听我说话，每次都是这样拿着手机盯着看，我很痛苦，妈妈，我好痛啊！”云灯的眼睛里立刻充满了泪水，并不是什么演技的加持，而是真情实感地感受到了心脏的疼痛和呼吸的不易，每一次吸入空气，都像是有刀子在切割气管。

在打游戏的季天羽，回来了。

即便只是面对面看着李婉莹，她就已经开始失控了。

那些爱意像是密不透风的蛛丝，紧紧地勒缠着季天羽的灵魂。

云灯突然想到了第二件适合季天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