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留下来的这封信将季扶光心中微茫的希望踩得支离破碎,湮灭不见。
这几日他几乎是在自欺欺人,哄骗自己,陆白也许只是被关久了,累了,只是想去散散心。也许过几天她想通了,就会回到他身边。
可信上的每一个字是如此决绝残酷,一笔一划,都是为了与他划清界限。为此她用尽解数温柔过,听话过冷漠过恶毒过甚至处心积虑地哄他玩可笑的还债游戏。
他不肯放手,所以陆白最终选择了孤注一掷的方式。
那便是出走。
季扶光也从来不知道,时间可以如此难熬。
整整半个多月,陆白了无音讯。轩城,梧川,周边的城市他动用了所有关系所有可能地方,能查的不能查的他都查了竟连一丁点线索也没有。
他不明白陆白身上没有证件,也没带走一张卡,一分钱到底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在他眼皮底下消失?离开之后,她要如何维持生活?
一个人是做不到如此的,一定是有谁在外协助了她。
可这个人是谁,季扶光却怎么也找不到头绪。陆白的交际圈并不大,他通通了如指掌,所有可疑的人物他一一调查了,仍旧一无所获。
&ldqu;季总,我真的不知陆白在哪。我也很急,我也到处在找她啊。&rdqu;
明薇再次被他约出来时,无奈已经大过了恐慌。她目光坦诚,句句真心&ldqu;陆白向来有主见,她既铁了心要走,必然知道你会找我,不会与我有任何联系的。&rdqu;
季扶光坐在她对面的沙发里,沉默着,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他知道明薇没有撒谎,因为该查的,叶叙都已经查遍了。可他没有办法,只能一遍遍地逼问陆白的好友,奢望着这次会不一样,陆白也许就在这两天,联系过她们。
因为他真的快疯了。
榕玺公馆到处都是陆白生活过的影子,衣帽间挂满了她的衣服,琴房里散着许多她的琴谱,甚至卧房枕头上,还残留着她的发香。
对他而言,在那儿的每分每秒,都是凌迟。
这段时日,明薇已经见了季扶光数次,
眼看他一次比一次憔悴,一次比一次消瘦。那张英俊好似没了生机,双眸深若寒潭,又冰又冷。
她似乎有些触动,垂下了眼眸&ldqu;季总,陆白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她很少与我提及你们的婚姻。我想,她是真的过得很不快乐。&rdqu;
男人眼睫轻颤,却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烟暗灭在了玻璃缸里。
明薇望着他,试探道&ldqu;或许,您可不可以考虑就此放过她?这对你们是最好的……&rdqu;
话音未落,季扶光猛地抬眸,眼中的阴鸷骇得她吞下了后半句话。
放过陆白?那谁能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