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还在下雪吗？”

林颜忧心忡忡问。王小芳正忙着抖衣服上的雪花：

“是啊，还在下。”

旁边坐在壁炉边上哈克萨娜正在往里头添柴。韩如意在旁边说：

“已经下了一天一夜了。”

姑娘们脸上表情都很凝重。林颜叹了口气：

“咱们先出去把屋顶屋前的雪扫一扫吧。”

四个姑娘都没异议，先后从楼梯走上去。林颜落在最后，她的视线就放在了她前方的徐大丫身上。

连着下了一天一夜的雪。气温现在低得吓人。可徐大丫还是之前那几件单衣套进去。最后外头穿着那件破旧的薄棉衣。

林颜皱了皱眉头喊住了她：“大丫你等等。”

林颜带来的行李里，有一个箱子都是这种厚衣服。倒是有一件灰色的棉衣，一看就很新。对比原主其他衣服。不难看出她并不喜欢这件衣服。

“穿着吧，”林颜把衣服披在她身上：“要是冻坏了，这里可没有医院。”

“谢谢。”徐大丫没有拒绝，小声道谢。

天地一色，风带着雪簌簌往人身上割。连眼睛都没法完全睁开。只能半眯着，否则雪花就会趁虚而入。冻得人连眼睛都能失去知觉。

屋顶和地面只有不到半米的差距。现在那上头就压根没有下脚的地方。

哈克萨娜穿着动物皮靴。手里拿着一把竹耙一样的东西。先是轻轻把竹耙插进了屋顶的雪块里。

用力一拉，成块的雪块就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稀碎。她们几个人就拿着大扫把把这些雪块往其他地方推出去。

哈克萨娜又往上拉了一块下来。这下一小块屋顶就清理干净了。

她沿着木头踩上去。直接从屋顶边缘把雪用脚推了下来。边干活还边说：

“就这还算轻松的，这要是雨再碰上雪一起下。这屋檐边上。就会有一排子的冰凌过去。

清理那玩意才叫危险。要手疾眼快，还不能慌。早上出门都要看命。”

王小芳接上话说：

“小时候下雪就是最开始的时候。可以打雪仗，还会有好吃的。

长大了才发现，原来只有小孩子开心。”

韩如意不明所以问：“怎么突然这样说？”

王小芳：“因为我长大才发现。每年下雪父母总是又开心又担心。

一是雪下越大，明年的收成肯定会更好。

可是雪下越大，越久。要消耗的粮食，柴火就越多。家里人多，家里的橱柜永远都上着把大锁。

不然哪天起床就只能看着空荡荡的橱柜抹眼泪。”

“这么夸张。”韩如意说得很小声。在她看来，这种生活根本没办法想象。

首都也下雪，但下雪只寓意着年关将近。平时不买不吃的糖果零食肉通通都搬上餐桌。

林颜停下扫雪的动作，若有所思说：

“小芳你说这个，我倒是突然想到咱们的粮食了。好像没多少了。”

王小芳：“何止是没多少。最多能撑到明天。”

韩如意后知后觉想了想自己的口粮。

“那可怎么办，要是雪还不停。我们总不能冒雪去找老乡借粮吧？”

哈克萨娜此时已经将屋顶所有的雪块都推下来了。听见她说，先是笑了一声：

“你想得也太美了。只怕你徒步冒雪走过去。也是借不到粮食的。”

王小芳：“是啊，你们忘记了吗？给我们粮食的时候。他就说过，火车大概在每个月月初来。

给我们的粮食是让我们撑到火车来给我们送食物的。

就凭这个就可以想象他们自己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

全年温度不超过5℃，水域一年也有半年在结冰。这种条件下，种多少粮食。那也是不够吃的。

更别说能不能种出来的问题。”

“可是，”韩如意迟疑得说：“今天才25号啊。就算火车1号马上来。咱们至少也要有粮食撑过这一周。”

林颜面色沉重摇摇头：

“一号火车能不能来还不一定。这要取决于这场雪什么时候停。如果这场雪不停，火车根本来不了。

而且，老乡不太可能借粮。你们想，我们有17个人。

如果借给我们其中如何一个人。就意味着其他人也会去找他们要。

非亲非故，别人也不傻。”

“我可以给钱。”韩如意紧张得说：“我还是有一点钱的。”

“在一个交通不便，密闭落后的村子里。”王小芳淡淡说：

“钱是最无用的。也是最可能惹来杀身之祸的。以后这种话，你还是不要说了。”

这场聊天走到尾声。接下来谁也没讲话。五个女孩默默把雪扫干净。回到屋子里。

林颜特意把门锁上了。韩如意奇怪得问：

“颜颜，大白天锁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