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被按在长凳上行刑的父子俩哭嚎着朝她求救。
“母亲,您快救救儿子啊!”
“祖母,您快去找临渊王为孙儿做主孙儿还年轻还不想死。”
“啊”
“哎呦”
行刑的四名衙役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下手特别重只打了一板子就让他们嗷嗷直叫。
“哎呦别打了,啊救命”
一声声哭嚎,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听得人心头发凉。
容庆平身侧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名手拿木杖的衙役铆足了劲的轮木杖。
十几杖下去,就见了红。
殷红的血液,浸透了他雪白的袭裤随着行刑继续,血色渐浓侵染的面积也越来越大。
他的嗓子都已经喊哑了,可祖母就那么冷眼旁观别说替他说情就连动都没动一下。
容庆平的心不禁陷入谷底剧烈的疼痛,仿佛要将他拦腰斩断。
看到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简直是大快人心。
百姓们纷纷高呼叫嚷着起哄。
“打得好。”
“狠狠地打。”
“就该把他们活活打死。”
“对,打死他们,给死去的食客们报仇!”
随着呼喊声越来越大,闻声聚集而来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楼泰然不得不分派人手维持秩序,以免激动的百姓冲入临时刑场扰乱行刑。
只是他的担心根本就不可能实现,老百姓们都惦记着衙役把那对父子打死,又哪会扰乱行刑。
心中有鬼的容老太太,也不敢再跟陆清说话,伸头对容妗姒道:“妗姒,快帮帮你大伯他们吧,再这么打下去,可是会出人命的!”
在她心里,容妗姒从小就乖巧懂事,性子像极了她的父亲。
对家人也很是和善,对兄弟姐妹也颇多照顾。
为了容府可以说是尽心尽力,绝无二心。
她可以完全肯定,容妗姒什么都不知道,否则哪会心无芥蒂的一心为容家着想。
容妗姒看着满脸焦急的容老太太,面无表情,声音淡漠的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妗姒犯了家规尚且还在宗祠罚跪三日。”
“大伯与堂哥犯得可是国发,自有凤亓国律法惩罚。”
“恕妗姒无能,没能力与国法抗衡。”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无论是容老太太,还是站在附近早已吓傻的容兰,容芷两姐妹,都清晰的听到了她此番说辞。
有耳尖的百姓听到,也高声呼喊,“容小姐说得对,律法无情,就该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你个糟老太婆,还是赶紧滚蛋吧!”
又有人接口道:“若不是你,容府岂会出这等不肖子孙,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若是二老爷还在,容府必定百年兴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之前才被陆清吓了一次的容老太太,又听有人如此叫喊,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没想到时隔多年,竟还有人记得二子容孝义。
她将怀疑的目光看向陆清,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事先做的安排。
等的就是她自乱阵脚,求救无门的一刻,成为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容老太太深吸口气,决不能让陆清的奸计得逞。
她面色阴沉的看着始作俑者,声音中泛着寒意,近乎恐吓的口吻道:“陆清你当真要把事做绝?”
“容老太,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这是你的报应来了,怨不到别人。”她面无表情的回怼。
她面容几近扭曲,状似疯狂的道:“别以为老身什么都不知道,你这般做不就是为了帮妗姒夺得容家的继承权吗?”
“老身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今日若是孝昌和庆平有个三长两短。”
“就算把容府解散,你们也别想分到容家半分财产!”
她就不信,容妗姒能眼睁睁的看着容府分崩离析。
只要她说的足够决绝,就不信她不会妥协。
容老太太还以为能拿捏住容妗姒,让她继续给大房父子擦屁股,善后。
熟料,容妗姒连个正眼都没给她,毫无波澜的道:“祖母是一家之主,自然有权利处置容府的一切,再者妗姒从未想过获取容府的一分一毫。”
容妗姒有她的骄傲,更有她做人的原则与坚持。
既然选择了抗争,她便不会回头,更不会妥协。
若是她放弃了,低头了,那她也就不是容妗姒了。
容老太太做梦也没想到,容妗姒有一天会脱离她的掌控。
仿佛从容妗姒淡漠绝美的脸上,看到昔日那个她熟悉的身影。
当年那个意气风发,胸怀大志的青年,好似就站在她眼前,朝她谦和温煦的笑着,像是在说:娘您看,我的妗姒长大了。
她胡乱的挥舞着双手,想要将眼前的一切尽数驱散。
手中紧握的手掌,也因她剧烈的动作甩飞出去。
冯妈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忙上前阻止,“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连续叫了好几声,容老太太才回过劲来,声音都有些颤抖,“无,无碍,扶我到一旁去。”
没有她从中作梗,杖刑进行的也十分顺利。
除了起初还能听到他们凄厉的嘶吼,之后就只有些许轻微的闷哼。
最后人早就被痛晕过去,从血迹来看,父子俩八成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