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十几波探马放出去总算带回来一些有价值的情报。
王猛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情报,“目前只探查清楚盗匪老巢在林兕山深处的一处幽谷中,幽谷四面环山只有进谷的一条出口。”
“那不是很好嘛只要我们把谷口的路封死他们总有弹尽粮绝的一天,到时候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盗匪老巢。”廖真总算是聪明一回想出的应对之策也是非常实用。
然而事情总有意外发生王猛叹息的摇头苦笑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坏就坏在通往幽谷的是一条崎岖的水路。”
此言一出廖真彻底懵了,好好的山林怎么就出现水路了呢?
夙汶没有纠结水路,反而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问道:“步兵还好骑兵和重型机械肯定不能走水路,单单是建造大船的时间,我们就承受不了。”
“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绕路难走一些也无妨。”
王猛再次摇头,打破他心中最后的希望“幽谷四周都被他们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布满了机关陷阱贸然绕路只会是自寻死路徒增伤亡。”
廖真有点火了一拍桌子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倒是想个可行的办法啊!”
眼瞅着手下的两员得力干将就要吵起来亓静萱出面调停,“廖真你先别插嘴,听王猛把话说完。”
她发了话,两个大男人才安静下来。
王猛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之前有一队探马迷路,误打误撞走上一座小山头,据伙长所述那座小山头距离盗匪老巢不远,在投石车的攻击范围内,而且他们每两个时辰,就会更换一次巡山队伍,我们可以”
他详细的阐明作战计划,至于该如何部署兵力,就不是他该操心的问题了。
亓静萱蹙眉想了想道:“就怕那座小山头,是对方特意就给我们的陷阱。”
“不排除这个可能,毕竟那个小山头太明显了,对于幽谷中的盗匪老巢来说,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死穴。”王猛赞同道。
“那我们就稍微修改一下作战方案,明天一早我们兵分两路,夙汶带一路人马,守住水路出口,廖真带一路人马,带上重型机械去那个小山头,留下两千人本王和王猛另有安排。”亓静萱最后拍板道。
“是,殿下。”
三人齐齐抱拳应是。
林兕山,匪寨。
简陋的议事大厅内,高居主位的是一名面相三十几许,身穿东汉国宫廷华服,气质冷冽的中年女子。
分列下首左右两边的,都是些当年拥护她的东汉国残部。
“启禀长公主,此次带兵之人,乃是凤亓国的临渊王亓静萱统兵三万,已在山下安营扎寨,正不断派遣探马,意图搜寻到我方营地。儿郎们利用陷阱,坑杀了好几队探马,可还是让个别漏网之鱼,探寻到我方营地。”一名身材健硕的年轻男子,恭敬的站在议事大厅正中禀告道。
赵祁连握紧座椅扶手,目露凶光,满是仇恨的道:“无需担忧,继续之前预定好的计划行事,亓静萱既然敢来,那就别怪本宫新仇旧恨与她一并算清!”
“是,长公主殿下。”年轻男子答应一声,领命离去。
视线穿过敞开的门扉,看向那一道狭窄的蔚蓝天空,仿若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东汉皇宫,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熊熊燃烧的滔天火焰,染红了半片天空。
无数战死的英灵,在痛苦的嘶吼,不甘的咆哮。
快了,很快她就能为他们报仇雪恨,她要亲手割下亓静萱的项上人头,祭奠她的父皇母后。
按照亓静萱的分兵部署,从敲定行动计划,到现在他们前前后后,也消灭了百多名盗匪。
亓静萱从留下的两千精锐中,筛选出最为精悍的一百名士兵,换上盗匪的衣服,准备打入敌人内部。
王猛一把拉住要卸甲的亓静萱,眉头深锁近乎皱成一个川字,极力反对道:“殿下,此行过于凶险,还是让末将去吧。”
她的身份过于贵重,又异常敏感,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别说皇宫里那位会震怒,就连右相那边,他也不好交代。
与其让她以身犯险,还不如自己代之。
相处这么些年,亓静萱哪能不知他的想法,她摇了摇头笑道:“他们的目标是本王,你去根本无法有效的牵制住他们,也无法找到隐藏在盗匪内部,当年东汉国的漏网之鱼。”
“只有本王深陷敌军,他们为了取本王的项上人头,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进攻。”
“届时由你统领全局,本王也能安心,若是本王气运不佳,真的遭遇什么凶险,你仅需记得保住本王一息不绝,迅速派人回临渊城请陆神医,只有她才能保本王不死。”
“切记!切记!”她紧握着王猛的肩膀,再三叮嘱道。
王猛常年住在军营,但陆神医的大名,他却是早有耳闻。
对她的医术也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临渊王的再三告诫,却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他连忙答应道:“末将记住了,殿下事不可为,不要鲁莽行事,看准时机退兵,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亓静萱呵呵一笑,没再多说。
一行百人换好衣服,伪装成盗匪的模样,在一个怕死的盗匪小头目的带领下,绕过重重机关陷阱,走过一道道岗哨,终于在天黑前进入幽谷。
与此同时,夙汶带领的八千铁骑,把进出幽谷的水路出口,堵了个严丝合缝。
除非你会隐身,否则谁都别想踏出包围圈半步。
廖真率领的七千步兵,三千骑兵,拖拽着五架投石车,无声无息的登上临近幽谷的小山头。
投石车也在他的指挥下准备就绪,就等信号烟花了。
熟料,亓静萱众人刚进入匪寨,就被一大帮举着火把的人团团围住。
在人群外传来一道淡漠,略带嘲讽的女声,“亓静萱真不知是该说你胆子大,还是有勇无谋。”
心知计划败露,可她面上不显,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也朗声笑道:“没想到,当年那条漏网之鱼,竟然是你赵祁连。”
看来当年在公主府发现的那具烧焦的女尸,并不是她本人。
“怎么?难道本宫还活着,就那么让临渊王难以置信?”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赵祁连迈着优雅的步子,一步步走到距离她不足一丈远的距离才停下。
亓静萱摇摇头,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淡笑着口道:“看见你,倒是让本王想起一个人,那个人你也认识,可以说是非常熟悉。”
她故意卖个关子,以对方高傲的性格,认定已经抓到自己,就不会在意多跟自己说几句话。
“殿下,莫要与这僚浪费唇舌,以免有诈。”她身旁的一名壮汉戒备的道。
“无碍,暂且听她说上一说。”她摆摆手,无所谓的道。
亓静萱在背后做了个手势,缓缓朝前迈了两步,就在那壮汉即将拔刀之时,才堪堪停下脚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苗凯。”
随着她话音义刚落,一道绚丽的烟花,自她背后骤然升空,在漆黑夜空骤然炸开。
也不知是听到她说的人名,还是被这突入而来的变故所惊。
赵祁连倏然瞪大双眼,想要开口去问苗凯的情况,已然晚矣,被一群人保护着迅速撤离。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亓静萱一众人,被淹没在无数刀光剑影中。
传信烟花一起,无论是堵在谷口的夙汶,还是远在小山头上的廖真都看的一清二楚。
廖真二话不说,直接下令投石车,点燃一颗颗涂满棕油的巨型石球,投掷向已经开始骚乱的匪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