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满腹疑虑的走出了杨洪的书房,他搞不懂总兵官杨洪,为什么像是要避嫌一样,要江福引使团去右卫城接待,自己却借口不在避而不见。
江福心事重重的走到总兵府门口,正好遇见了右都御史罗亨信,老大人须发皆白,显得风尘仆仆,却一改往常的随意穿着,换上一身正式场合才用的朝服。
显然这位也收到消息,前来找杨洪商量对策,虽然名义上罗亨信可以节制宣府军政事务,但和年富一样,罗亨信也是以当地总兵官马首是瞻,毕竟身处九边重镇,军机要务首当其冲,这才是最重要的大局。
“罗大人。”
江福匆忙抬起头,看向这位深受军民敬重的老人。
朱祁镇被俘之后,边城官兵斗志尽失,纷纷弃城逃散。瓦剌骑兵沿途劫掠掳杀,边民被掳杀者数十万。宣府一旦夕警报三四次,人心惶惶乱作一团,有人突出宣府难守,应该火速带兵入卫京师。
罗亨信正气凛然地说:“我已经七十三岁了,陛下派我来此,现在国家危难,职责所在,就是以死相报,也决计不能弃城,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拔出佩剑,坐在城门正中。而且下令:“谁敢私自出城,定斩不赦!”城中军民始自安定,同仇敌忾之下,击退瓦剌来犯之敌,力保宣府不失,也为京城组织防御争取了宝贵的时间。
“江指挥,可是为瓦剌使团之事而来。”
罗亨信虽然已经年过古稀,但依旧精神矍铄,声若洪钟。
江福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将探知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罗亨信,就连杨洪的嘱咐也没有隐瞒,只是隐去了杨洪要求尽量拖延的交待。
“罗大人,若是无事,我就前去布置了!”
看着罗亨信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就快搅成一个疙瘩,胡子都不自觉捻掉了几根,江福说完就有些后悔,为自己的越俎代庖倍感忐忑,决定还是走为上计。
罗亨信凝神望向总兵府深处,仿佛在思索权衡,狠狠甩出衣袖,转身昂首阔步。
“走,老夫随你一同前去。”
“呃……”
江福能说什么,叹了口气,急忙快步跟了上去。其实在江福内心深处,也隐约觉得杨洪别有深意,如今有罗亨信在场,也为他减轻不少压力。
江福派去的信使纵马赶到时,意外的发现杨俊早已在场,而且双方人马剑拔弩张的正在对峙。
“待慢?你们又能耐本将何?”
杨俊看见江福信使的到来,知道事不可为,也就不再客气,不屑地冷哼了声道。身后诸将士见杨俊如此,也都忍不住轰然大笑起来,毕竟被瓦剌人压着摩擦了许久,心里都憋着一口恶气。
“好你个杨俊,若是你杨王在此倒也罢了,真以为老子怕了你不成,你杨俊出了名跑得快,今日如此嚣张,莫不是以为我们手中的弯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