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百户,你还是我瓦剌的副使,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喜宁不知为何,自从高磐出现之后,眼皮就跳个不停,看见袁彬和高磐聊的热络,心中异常烦闷,忍不住出言嘲讽。
袁彬无奈的撇了撇嘴,勒了勒马缰绳,放慢了速度,重新退到喜宁身后。
喜宁心中警兆依旧,随即又对着袁彬下了一道严令,“未见杨总兵之前,你不得私自与大明官员接触,若有违背,小心咱家手里的刀!”
说话的时候,喜宁一直紧紧盯着袁彬,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可令他失望的是,袁彬从始至终一言未发,面无表情的仿佛根本不在意一样。
倒是纳哈出看着气急败坏的喜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倒是淡定的有些反常的袁彬,让纳哈出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好像是抓住了什么线索,仔细去想又一无所获,干脆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高磐阴冷的看了喜宁一眼,从袁彬口中,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是何方神圣,狠狠抽了胯下战马一鞭子,疾驰而去。
“这厮好不知礼,有这么迎接的吗,一会儿见了杨大人,咱家一定要找他说道说道……”
见高磐愤愤而去,喜宁顿时有些不爽,回想自己当年在司礼监的时候,就是国公见了他,也要让上几分,嘴里恶狠狠地嘟囔着要找着高磐的晦气。忽然脸色一变,猛地一拉缰绳,疑神疑鬼的问了袁彬一句:
“不对,袁大人你刚才和那小卒都说了什么?要知道咱家现在可是瓦剌正使,身上还有大明皇帝的旨意,你们要是胆敢对咱家不利,可要想清楚后果!”
喜宁虽然依旧声色俱厉,但多了几分色厉内荏的意味,语气中甚至夹杂着一丝慌乱,没有再称袁百户,更没有直呼其名,而是颤颤巍巍的叫了一身袁大人。
袁彬没有停下脚步,仅仅是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的说道:
“喜公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您要是实在害怕,咱这就掉头回去如何,我可是想耶耶的紧呢。”
袁彬以退为进,反倒让喜宁更加惊疑不定。纳哈出终于抓住了脑中的那条线索,深深看了袁彬一眼,眼珠子一转,打了个哈哈:
“袁大人说笑了,咱们已经走到这里,哪有回去的道理,喜先生放心,太师临行前有过交代,让我等不计代价也要保先生周全。何况我们只是在城外会面,若遇不测我立即发出信号,那一千瓦剌精骑保我们全身而退不难。”
喜宁虽然有些忧虑,但也知道此时容不得他打退堂鼓,仔细叮嘱了纳哈出几句,七上八下的徐徐向宣府而去。
袁彬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震惊,他没有想到喜宁这个阉人竟然如此谨慎,看样子已经起了疑心,可据高磐讲杨洪此时不在宣府,腰里的这封密信如何处置,让袁彬十分焦心。
…………
安置了账下兵士后,喜宁一行三人,带着十余名骑士来到宣府卫城之下。果然怡喜宁要求,距离城门百米之外,已经立起一处军帐,里面置好了桌椅板凳,摆好了饭菜酒席。
军帐之外,罗亨信头戴乌纱帽,身着团领衫,须发尽白,正气凛然,如果不是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剑,完全就是一名德高望重的大儒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