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和赵荣神色黯然的回到京城复命,进城之后立即将情况报给了郕王,内库早都被他当成了囊中之物,听到皇兄朱祁镇的口谕十分心慌,却还不敢一口回绝。还是王文站了出来,献策朱祁钰问计于于谦,这是要让于谦背锅到底。
守卫西直门的是都督刘聚,他虽然名不见经传,可他的叔父御马监太监刘永诚却是赫赫有名,曾经三次跟随成祖朱棣北征,皆为偏将,地位丝毫不亚于七下西洋的太监郑和。
刘聚能被于谦擢升为都督守卫西直门,靠的绝不是叔父刘永诚的荫蔽,南征麓川、西御凉州,作战经验十分丰富,加上为人卓尔不群,精通孙子兵法,也是一名良将。
自德胜门炮声传来之后,刘聚和都督孙镗就严阵以待,等待瓦剌军多时。瓦剌军杀到之后,孙镗立刻引兵出击,不过他面对的不是有勇无谋的大同王,而是也先亲自率领的两万哀兵,加上西直门防御本就不如德胜门完备,不知不觉间孙镗和数百明军被分割包围,纵使他挥舞大刀不断冲杀,还是寡不敌众逐渐推到西直门下。
孙镗见势不妙,连忙向城上喊话:“快快放下吊桥!”
守在城上的是吏科给事中程信,六科专司拾遗稽查六部之事,从根子上讲也是言官,不过他们比御史更加生猛,因为他们的职权里还有封还圣旨一条,所以于谦在每座城门上都派了几个,此时想让他开门是绝不可能的。
程信在城上一边连连摆手,一边组织炮火支援,程信拒绝开门可苦了城下的孙镗,无奈之下一咬牙舞着长刀又杀了回去。眼见孙镗就要不敌的时候,石亨与侄子石彪率援军赶到,石亨的兵器是一把大刀,石彪则用一把巨斧做兵器。
石彪是个混不吝的主,红着眼抡着巨斧杀入战团,所到之处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有的瓦剌骑兵甚至被连人带马齐齐劈开,血肉横飞,遍地都是残肢断臂。
与此同时,在刘聚的组织之下,得到支援的西直门的守军站稳阵脚,随着各方援军拍马赶到,明军一方声势大盛,逐渐占据了上风……
朱祁镇离开不久,身后便传来隆隆的炮声,伯颜帖木儿领着回到土城驻地后便匆匆而去。
躲过一劫朱祁镇,心有余悸的回到自己的毡房,猛灌了几口水,意外的发现娜仁公主竟也在,畏畏缩缩的打了个招呼,不出意外的没有收到办点反馈。朱祁镇呵呵自嘲一笑,也不理会惊疑不定的年富等人,脱了早已被冷汗浸透的龙袍冠冕,直接躺在干草铺就的床上,打算好好缓一缓。
本打算认真的眯上一会儿,因为按照历史所载,也先战败之后将带着他一路向北奔逃,为即将到来的漫长旅程,朱祁镇觉得需要养一养精神。
然而事实证明,即使是朱祁镇这样沾床就着,而且经受过袁彬驴叫一般的呼噜以及哈铭拉锯一般的磨牙声洗礼,在大炮的怒吼和外面马蹄的奏鸣声中,朱祁镇翻来覆去多次后,无奈的苦着脸坐了起来。
朱祁镇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怒气冲冲的娜仁公主冲了进来,手上还握着上次射向朱祁镇的匕首。袁彬显然是没有尽力阻拦,站在一旁尴尬的苦着脸,慢慢挪到朱祁镇一侧,戒备的看着这个未来的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