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找着了,不然,我都要恨自己了。”好姨愧疚道。
跟在身后的焦星看着前面一老一少的身影,问:“婷婷是林洐的奶奶?”
“不,他俩不是亲戚。”好姨摇头,“婷婷以前是裁缝铺的旧老板,好像阿洐老母以前也在那做裁缝,婷婷也算是看着阿洐长大咯老婆子嘛,岁数大,手脚不好又痴呆,干不了活。刚好阿洐回来了,知道她孙子在外打工,没人照顾,就索性接下裁缝铺的活,平日也帮忙照看她。日子过久,还挺像婆孙俩的,哈哈。”
焦星点头:“那他妈妈呢?”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而且,刚刚那些,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也没见过阿洐妈。你可以去问问啊。”
她?焦星扯了扯唇角,估计好姨误会他俩的关系了。
他们顶多就是消磨时间的伴侣,打发无聊的拍档,始于颜值陷于肉体的走肾用户,过问家事,还不太合适。
见焦星笑而不语,好姨当作她在害羞,又追问道:“美女,你是和阿洐在处对象吧?”
焦星笑了笑,问非所答:“我们今晚是去看话剧的。”
“看话剧好啊,不像我侄儿,就知道出去喝酒。”好姨笑意蔓延,顺势夸人,“阿洐好啊,我都想着,要是他还单着,我就把我侄女芷淇介绍给他了,哎,就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小五、六年的女生不过,这女人啊,还是找个比自己大的男人好,晓得疼惜,照顾人”
焦星不语,依旧礼貌浅笑地听她唠叨。
“诶,你别看阿洐粗粗鲁鲁,糙爷们似的,人特靠谱,啥粗活都会干,修电器啊,搬搬抬抬啊,帮忙做菜什么的,都能干。不像现在一些小男生,连水龙头都不会弄,就知道喊妈妈,光长岁数不长本事啊”
这回,焦星倒是点头嗯了声,觉得后面那句还挺有理的。
好姨又说,“这找男人,人品得好,阿洐就不错啊,尊老爱幼。诶,你别看他长得跟土匪似的,可不是满脑坏主意的小混混!”
焦星一听,噗嗤地笑了。也不知是心灵感应,还是她们说话大声,前面的林土匪刚好回头看了她一眼。
焦星望着他,见那粗眉狭眼圆寸头,宽肩窄腰的体格像堵厚实的墙,把背心绷得紧,平时也不怎么说正经话,用“土匪”来形容还是挺形象的。
可大脑似是被他收买了,跳出他在公园喂流浪猫的温柔宠溺样,似在为他洗白。
“土匪脸少年心。”焦星对着前面的大块头自言自语道,旋即无声一笑。
把婷婷送回裁缝铺后,好姨搀着她上了二楼休息。
见把人安顿好了,林洐便送焦星回家。
晚风习习,凉爽宜人。
时间早已过十二点半了,街上除了去吃夜宵的人,也很难再找到像焦星林洐这样的,在月色下慢悠悠散步的男女。
路灯倾斜下来,在她脸上洒下金色的光,映得她脸庞柔美宁静。
林洐偶尔以余光瞄她,看她翘鼻亮眸,看她让他留恋的长睫,看她细碎的发丝被风撩起。他自然而然地伸手为她拢到耳后,把那张白得剔透的脸展露无遗。
“今晚辛苦了。”他说。
“没事。”焦星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
“你衣服还落我那呢。”林洐看着她好看的侧脸,说。
“哦,那你先帮我收起来,我改天过来拿。”她依旧在看星星。
林洐点头。
也好,有了“改天”,就有了下次见面的机会。
这个决定很合他意。
可这“改天”,又是哪一天呢?明天?后天?还是大后天?
中国人最爱用的“改天”,总是在日历上查无此日。而她的“改天”,也一样吗?
这含糊不清的字眼,注定今晚的他会琢磨得挠心挠肺,辗转反侧。
后来,林洐都没怎么说话了,怕自己不会说话,怕错话一出,今晚就变味了,不再完美。
今晚,他感到久违的有趣与幸福,像是走运。
身前的影子在亮堂堂的公寓大堂前缩回身后。
“我到了。”焦星走上两台阶,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下面的男人。
林洐从鼻腔里透出一声“嗯”,嗓音厚沉,很好听。
可他没走,也没叫她走,就站在那,仰望着她,不说话,抿起的薄唇随着两人的对视延长,而浮上愉悦。
知道热恋中的情侣在挂电话时的拉锯战吗?就是各自都说了再见后,谁也没有率先挂电话,然后彼此都在等。
看着林洐定定地杵在原地看自己时,焦星便想到这个拉锯战。可他俩并非是情人。
这想法,让焦星感到危险,尤其在他笑得令她心颤时。
接踵而来的还有几分害怕,担心自己会心甘情愿地陷进去的害怕。
“我先走了。”焦星把身上的衬衫脱下,还给他。
林洐嗯了声,接过衬衫。
上面还残留她的余温,软软的,暖暖的,直到那身姿摇曳的人在大堂里消失不见时,他才把衣物放到鼻端前嗅了嗅。
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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