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目光有些苍凉，像是同情，但同情的情意里却夹杂着一种格外复杂的快意。

她放下手中水囊，过了片刻走近苏舞儿。

“值得吗？”她忽然问道。

苏舞儿空洞的目光痴痴地落在不远处的帐篷里，没有回答。

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问很无趣，女孩子苍然笑了声转身离开。

……

晋少谦拉着宁薇，遥遥指着前方的山崖：“那就是鹰跃崖吗？看起来很高的样子。”

宁薇点了点头：“越过那座山，便是一片平川，直向古堡。”

晋少谦喜滋滋笑着：“那是不是就是说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宁薇沉默片刻：“荒野秘境外围不过是些零散的白鬼，但越过鹰跃崖，最可怕的就不是白鬼了。”

“那是什么？”晋少谦问道。

“人心。”宁薇道。

有人的地方便躲不开蠢蠢欲动的人心，而在荒野秘境里得到天材地宝的人太多了，这些人汇聚到一起，必然会因为资源而有所动作。

每年能活着走出秘境的人很少，不仅是因为秘境之中嗜血的白鬼群，那些没有出来的人，更多的是死于永远不会满足的人心。

……

清晨的风夹杂着些许微凉，风星瑶懒懒地翻了个身，醒过来的时候，夏禾已经不在帐篷之中了。

“又玩失踪啊。”她撇了撇嘴。

低头，小心地提起裙摆，看了眼自己的伤口，也养了几天了，勉强可以走路了。

那就出去找找吧。

此刻，夏禾在席淼的佣兵团中走着，这些人大部分他都或多或少有些印象，毕竟席淼的人他也算打过不少交道。

甚至其中也暗中有一些天狼的人，毕竟这些年在夏小禾的发展下，天狼已经做到了无孔不入。

他就这样走着，直到脚步不知不觉走到那个小女孩的面前。

那个小女孩很自然的抬起眸看向他。

走近了，才觉得这个女孩子真的有些特别，她的面颊就像一块瓷器，看似精致，但仔细地看会发现在她的脸容上没有一丝血色。

先出言的是那个女孩子。

“对于这个佣兵团，我们应该都算是外人了，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寒沙，你可以叫我沙沙。”她抬起眼眸看向夏禾，“你呢？”

“晋少谦。”夏禾一本正经道。“散修罢了。”

寒沙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夏禾一眼：“你身边的那个女子呢？也是散修吗？”

话音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转移到风星瑶身上。

夏禾想了想：“她啊，她也是散修，不过她和我不同，她爹修为高眼界也高，不像我孤苦伶仃。”

“孤苦伶仃吗？”寒沙话音低缓地重复了声，“这世上最可怜的不是伶仃孤苦，而是被至亲之人抛却、利用、甚至毫无留恋地伤害。这样的生命，还不如伶仃孤苦。”

夏禾愣了愣，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方临远。

这是话里有话啊。

“你想说什么？”夏禾问道。

寒沙看了他一眼。

“这里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我奉劝你一句，今日便带着你身边的那个女子离开这里，我这也算是看在那宁薇长的像我故人的份上，好心提醒。”

话音落下，寒沙安静地垂下眸，不再理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