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莱特涨红了脸,双手愤怒的抓住护栏。若不是被警卫拦住,他大概已经冲出被告席,用拳头把这个律师的脸砸烂了。“你他妈是我的律师,怎么不为我辩护?你一定是对方的卧底!你们全都在害我!你们全都要害我!”
“先别急着反驳,我有证据。咱们先把话说完。”
律师说:“在你十岁大的时候,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父亲失手打死。你没有报警,生活还如往常继续。没有人处理你母亲的尸体,你们就任由她在肮脏的地下室里腐烂。你甚至还曾端着食物在母亲的尸体前,问她要不要吃饭...”
“你在说什么...没有!”莱特神情慌张的看向四周,很多人都朝他投来复杂的眼神。里面包含着厌恶、同情、暗讽还有鄙夷。
“肃静!注意法庭纪律!”法庭中央带着白色假发的法官都有些愕然了,他对莱特的辩护律师说到:“你应该知道你是反方律师吧?你的职责是为被告辩护。”
“我当然清楚。”莱特的辩护律师朝听众席自信的笑了一下,然后他举起一叠文件,请警卫转交给法官验证,“法官先生,这是五位权威的心理学专家,跟莱特反复的谈话中得出的结论。他们共同确认,莱特患有癔症性病态人格。这种病主要表现为明显的行为紊乱,无法自主控制的谎言,哭笑无常,短暂的幻觉、妄想和思维障碍,以及人格解体等。病人在病前常有情感丰富,富于幻想,善于模仿,易受暗示,自我中心等人格特点。”
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银框眼镜,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给大家理解前面那段话的时间。他说:“所以,我认为一位患有癔症性病态人格的人,他的大脑在意识混乱并且妄想的时候犯下的错误,不该导致他失去十几年的自由。他才是那个应当被同情的人。”
原来他在用这种方法为莱特辩护,真是险中求胜。
对方律师站起来说道:“据我所知,这种心理疾病具有周期性发作的规律,你要如何证明,被告人在残忍杀害海莉小姐的时候,是发病的呢?”
“我们有录音和录像,能看得出海莉的神情和做法,与莱特所说的大相径庭。”
“这只是被告人口头诉说的,并不是证据。我们都无法判定他是否在说谎。况且这种人放到社会上,还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反社会的事情出来!”
“那好,既然你知道这种心理疾病具有周期性发作的规律,那你又如何证明莱特在杀害海莉小姐时,没有发病呢?”
双方律师僵持不下,直到法官出面才稍有缓和。法官建议休庭十分钟后,双方律师进行最后一次陈述,然后宣布判定结果。
莱特被带离法庭的时候,身体是瘫软的,他的眼神里透着绝望,像待宰的羔羊,咽喉里是失声的恐惧。他把目光锁定在观众席的最后一排,希望那个人能救他...
“能赢吗?”
“百分之九十一的把握。”莱特的辩护律师杰森摘下眼睛,捏了捏鼻梁,说到:“我可不希望我的不败纪录上突然多了个污点。”
罗柏斜拟他,眼神中很不屑。“只要能赢就行了,钱少不了你的。”
“可你为什么要帮他?替他出钱请我,还伪造心理疾病诊断结论...他根本没病,这种人放回到社会里,不会引起大乱吗?”
“这不是你的考虑范围。”罗柏注视着他,蔚蓝色的眼睛里仿佛有无数只黑暗蝙蝠飞涌而来。“我出钱,你出力,剩下的什么都不要管。”
他站起来准备离开,杰森朝他喊道:“你不怕我失手吗?”
罗柏笑了笑,笑容中蕴含着血腥气味,他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