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好像只有故去之人才能托梦?
“呸呸呸!”她赶紧摸了摸木质的床柱去晦气,“王爷我是胡说的,你可千万别理我!”
阮秋色真的做了个梦。
她原是趴在卫珩床边想着案子,想着想着意识便朦胧了起来。再清醒时,人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房间里,身体不听使唤似的,向前走了几步,在妆台前坐了下来。
阮秋色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梦因为镜子里映出的,是宫女兰芯的那张脸。
怎么回事?难不成卫珩真的托了梦给她?
阮秋色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手脚却已经不听使唤地自己动了起来,扑粉,描眉,画眼,点口脂,镜中女子苍白的面上渐渐有了血色。
这妆容与兰芯遗体上别无二致,阮秋色突然明白过来,她是梦见了兰芯自尽前的情状。
许是因为知道这是个梦,她并不觉得十分害怕。梳妆过后,她打开衣柜,从中取出了一套纯白的衣服。阮秋色一眼便认出,这便是兰芯自尽时身上穿的那件。
她身处在兰芯的身体里,一层一层地穿起了衣服。最后束上腰带,挽成个同心结,便向着床榻走了过去。
阮秋色心里“咯噔”一跳:这是……要割腕了吗?
虽说是在梦里,可一想到割腕,她还是觉得有些恐惧。她身不由己地在床上坐下,手心里突然多出了把刀子,正搭在她左手腕上比划,不多时,刀锋一竖,眼看就要狠狠地划下去
“你不能进去!”
门外忽然传来一道英气有力的男声,直把阮秋色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脑袋晕晕沉沉,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念头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抓住,就湮没在恍惚的意识中了。阮秋色甩了甩头,又听见了一道清脆利落的女声,很不客气道:“凭什么你能进去,我就不能?本公主今天偏要进去,你要阻拦,就同我比试一场啊。”
是昭鸾!
阮秋色用手胡乱地抹了抹脸,急急地迎了出去。果不其然,昭鸾正俏生生地立在院中,双手叉腰,满脸不服地瞪着对面的男人。
等看清了那男人是谁,阮秋色更觉得头大昭鸾与裴昱这一对冤家,怎么闹到这里来了?
“阿秋!”昭鸾一看见阮秋色,仿佛见到了救星,三步两跳地过来挽住了她的胳膊,“听说宁王病了,我就想来看看你们,结果裴昱这混球居然不让我进!”
听到“混球”二字,裴昱眉梢一跳,到底是忍住了没有分辩,只对着阮秋色拱手一礼:“表嫂,我听说表哥生了急病,想来是不能见客的吧。”
他虽不知卫珩究竟生了什么病,却也知道一定与畏尸症有关,所以才会极力阻止昭鸾进屋探看。
阮秋色对他感激地笑笑,又向着昭鸾道:“王爷这病的确不宜见客,你别怪裴昱。”
昭鸾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只轻轻“哼”了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阮秋色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转了转,随口问道:“你们怎么一起过来了?”
还以为那日他俩在莳花阁里大打出手,总要消停几天,谁也不理谁才对。
昭鸾笑嘻嘻地挠了挠阮秋色的手心:“我想来看看你嘛,谁知道裴昱非要跟着我……”
“你怎么颠倒黑白?”裴昱忍无可忍地开了口,“明明是你这几天一直缠着我……”
昭鸾眉毛一挑,拿眼角觑着他道:“谁缠着你了?我说得很清楚,我只想跟你比武一场,倘若你输了,便要同我成婚倘若你赢了,我就老老实实回北越,再也不见你。是你自己不肯跟我比的,怎么倒说是我缠着你?”
裴昱被她一噎,无奈道:“公主千金之躯,裴昱不敢冒犯。”
“可是那天在莳花阁里,你也没少冒犯啊。”昭鸾似笑非笑道。
裴昱咬咬牙:“那日是裴昱莽撞了,还请公主见谅。”
“那我不管,你一日不答应我,我便一日跟着你,走到哪儿跟到哪儿。”昭鸾满不在乎道。
阮秋色看见她眼里满是神气,不由得有些想笑。也不知道昭鸾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她怎么就断定自己一定能战胜裴昱呢?
见裴昱不答,昭鸾又出言激将:“难不成,裴少将军是担心自己打不过我?也对,那日你在莳花阁里侥幸将我擒住,不过是因为力气大些。若是你我都用上趁手的兵器,你可占不了什么上风的。”
她顿了顿又道:“听说我们北越勇士都拔去你们兵营挑战时,你也不过能与他打个平手。那都拔是我的手下败将,裴少将军,你是不是怕你手下的兵说你中看不中用,居然会败给女人?”
昭鸾竹筒倒豆子一般说得噼里啪啦,阮秋色刚想拦着她少说几句,就听见裴昱道:“我是很害怕。”
饶是裴昱做好了不同昭鸾一般见识的打算,听见这接二连三的挑衅,也被激起了几分少年脾气。他抬起缠满绷带的右手,在昭鸾面前晃了晃,没好气道:“我怕公主输了之后,又像狼似的气急败坏地咬人。”
这一章虽然又拖了两天,但是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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