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秀夹着筷子的手,指了指石金贵儿:“要不说你不动脑子呢!你和姜家人打交道比我早,姜家人的脾气秉性你不清楚吗?有一种策略叫欲擒故纵,你心里越想得到这个东西,脸上就越得装得不稀罕这个东西。昨儿晚上,老太太让你搬家,你明明心里不乐意,可是,你要是嘴上满口答应下来,老婆、丈母娘、大姨子、小舅子,都会认为你顾全大局,也未必就真让你搬!可你这昏招儿一出,让她们对你又是什么看法,不光是看法的问题,这家法不也给你使上了嘛!多笨吧,你!”
金贵儿晃晃脑袋:“你这是一步险棋!她们要是趁着我这一纵,真跑了咋办!”
李景秀哈哈大笑:“要不说你笨呢,使这招的前提,是知己知彼,姜家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你给她表个高姿态,她立马儿姿态比你还要高;你要是跟她犯混,她就能跟你菜刀的说话,这点经验,还用得着我教你呀!”
听了李景秀的话,石金贵儿开始后悔,干瘪的身子,在酒桌前越发萎靡不振:“唉!我也真是他妈的笨,事儿一急,腚里就夹不住热窝头了!我当时确实应该装一装才对!看来,我对“姜县双刀”还是不够了解!”
李景秀翻着眼珠子问道:“双刀?除了二丽这把‘菜刀’,还有哪一刀?”
石金贵儿没好气儿地说:“咱丈母娘呗!她外号叫‘铡刀’,你不知道啊?”
李景秀一口酒全喷在了地上,笑处前仰后合:“我说兄弟,你合着是天天在刀尖上混日子呀!这么危险的环境,搁我的话,还等人往外撵?我自个儿早就吓跑了!你胆儿挺肥呀!”
石金贵儿又喝了一口:“我怕个球?他们也就是虚张声势,这些年,“双刀”也没‘刀’死过一个人!不过话说回来,虽说是不怕,可我也没少提心吊胆,看来,我确实在娘胎里就是个怂包!”
李景秀安慰石金贵儿:“得了吧,用不着这么遭践自个儿!细想也能理解,孤儿寡母过日子,不是腰杆子超硬,就得两条腿超软,求生存嘛,就得各有各的道儿!我还是那句话,你甭觉着委屈,二丽对你再霸道,人家没对你不仗义!可兄弟你做的那事儿,确实有点不地道,所以,听哥一句劝,跪两天儿就跪两天儿、骂几句儿就骂几句儿吧,谁让咱有错儿在先呢,是不是!一切都是‘和为贵’!”